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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把方向盘往左猛打时,林晚已经不会尖叫了。

轮胎摩擦柏油路的尖锐嘶鸣混合着男人的咒骂,从她透明的身体里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像一道粗劣的全息投影。

那辆失控的银色轿车在她指尖残余的、冰凉的触感中,歪歪扭扭地冲向路边的隔离带,“哐当”一声巨响,车头瘪了下去,安全气囊惨白地炸开。

引擎盖缝隙里,一缕稀薄的黑烟挣扎着升起。

林晚飘在扭曲变形的驾驶座上方,低头看着里面那个额头磕在方向盘上、已然昏厥的男人。

没有血。

她有点麻木地想,运气不错。

上一次那个,脑袋撞碎了挡风玻璃,红白的东西溅在碎裂的玻璃上,像一幅抽象派油画。

再上一次,是个年轻女孩,被变形的车体死死卡住,呼救声微弱得像风中的蜡烛,最后一点点熄灭。

她伸出手,指尖对着男人后颈那块突起的骨头,悬停在那里。

一种熟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饥渴感蔓延开来,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刺着虚幻的神经。

吞噬掉这个生魂,能让她这团摇摇欲散的、由怨念和不甘勉强粘合起来的东西,再稳固一点点,再“活”久一点点。

这就是规则。

滞留在这片冰冷十字路口的规则。

车祸横死的怨灵,必须制造新的死亡,用另一个生魂的恐惧、痛苦和终结时爆发的生命能量,来喂养自己残存的意识,延缓彻底消散于天地间的结局。

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温热皮肤下微微跳动的血管。

那诱人的生命气息让她虚幻的轮廓都激动得微微波动起来。

“啧,动作快点,磨蹭什么?”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突兀地***来,冷得像三九天的铁。

林晚猛地缩回手,像被烫到。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那身标志性的、宽大得不合体的黑色连帽长袍,几乎融在十字路口昏黄路灯照不到的浓重阴影里。

帽檐压得极低,只能看见一小截惨白得没有血色的下巴。

袍袖下,垂着一截同样惨白的手指,松松地勾着一圈乌沉沉的锁链,链子尽头没入虚空,仿佛随时能抖出来,勒住谁的脖子。

是这一片的勾魂使者。

代号大概叫“无常七”,或者“黑八”?

林晚记不清,也懒得记。

这些地府的基层公务员,脸上永远刻着加班的怨气,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