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一个工作日,江尘像往常一样走进地铁站,刷卡、进站,随着人潮涌入车厢,寻得一处勉强可以立足的角落,便掏出手机,沉浸在那一方小小的屏幕世界里,借此消磨通勤路上的无聊时光。
车厢内闷热且嘈杂,人与人之间紧紧贴靠着,几乎没有一丝多余的空间。
江尘戴着耳机,试图隔绝外界的喧闹,专注于手机上的资讯,手指不时在屏幕上滑动,浏览着各类时事新闻、趣味段子,偶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对即将降临的灭顶之灾毫无察觉。
毫无征兆地,地铁车身猛地剧烈摇晃起来,那股劲道犹如一头愤怒的蛮牛在狭小的通道里横冲首撞,猝不及防的乘客们瞬间东倒西歪。
江尘一个踉跄,手中的手机差点飞脱出去,他惊愕地瞪大双眼,抬头望向西周,还没等他弄清楚状况,车厢里的灯光便如同风中残烛,闪烁了几下后,“啪”的一声,彻底熄灭了,整个世界瞬间被浓稠如墨的黑暗所吞没。
刹那间,惊恐的尖叫声如汹涌的潮水般从西面八方响起,刺破了令人胆寒的死寂。
那叫声里饱含着极致的恐惧、绝望与无助,交织成一曲末日的悲歌,在黑暗的车厢中不断回荡、放大,揪扯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江尘的心脏猛地揪紧,仿佛被一只无形且冰冷的大手死死攥住,强烈的不安如决堤的洪水般在他胸腔内泛滥。
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与混乱中,地铁车门缓缓打开,一缕缕黯淡且透着诡异的微光从站台透进车厢。
江尘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小心翼翼地随着人流往车门处挪动,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好似脚下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当他踏出车厢,踏上站台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宛如阿鼻地狱般惨绝人寰,让他的大脑瞬间空白,整个人僵立当场。
站台上,鲜血肆意横流,宛如一片暗红色的狰狞湖泊,肉块、碎骨散落各处,仿佛是恶魔盛宴后留下的残羹剩饭。
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此刻有的残缺不全地倒在地上,肢体扭曲成各种怪异的角度,像是被一双双无形且残忍的大手肆意摆弄过;有的双眼泛白,空洞无神,脸上凝固着扭曲的神情,嘴角挂着丝丝缕缕暗黑色的血迹,正疯狂地扑向身旁还在挣扎的人,用牙齿撕咬着他们的皮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与嘶吼声。
一个年轻的女子,身着职业套装,发丝凌乱,满脸泪痕与惊恐,被一个丧尸死死抓住手臂,她拼命地挣扎、哭喊着,用另一只手捶打着丧尸的脑袋,可那丧尸却仿若不知疼痛,只是一味地用力撕扯,瞬间,女子的手臂皮开肉绽,鲜血飞溅而出,她凄厉的惨叫声响彻站台。
不远处,一位老者跌倒在地,几个丧尸蜂拥而上,将他层层围住,不多时,老者的挣扎便停止了,只剩残破的身躯在血泊中微微颤动。
江尘的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他的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噩梦般的场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颤抖。
冷汗如细密的雨珠般从他额头、后背不断冒出,瞬间浸湿了衣衫,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攀爬,让他全身瑟瑟发抖。
恐惧如同一张无形且坚韧的大网,将他紧紧笼罩,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是转瞬之间,原本熟悉且有序的世界,为何就被这末日的狰狞巨兽无情地撕碎,化作了一片人间炼狱。
周围的混乱还在持续升级,丧尸的数量越来越多,它们的嘶吼声交织成一片恐怖的声浪。
江尘看到一个丧尸正朝着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小男孩扑去,那小男孩满脸泪痕,身体抖如筛糠,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恐惧。
就在丧尸即将触碰到小男孩的瞬间,江尘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般,本能地冲了过去,或许是内心深处那一丝尚未泯灭的良知与勇气在作祟,驱使着他迈出了这勇敢又莽撞的一步。
然而,更多的丧尸察觉到了他的动静,纷纷掉转方向,张牙舞爪地朝着他涌来,将他的退路彻底截断。
江尘被逼退到了站台的边缘,身后就是铁轨,退无可退。
他的心跳如雷贯耳,几乎要冲破胸膛,眼前这些丧尸的狰狞面孔愈发清晰,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几近作呕。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江尘突然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涌动,好似一股电流在经脉间不受控制地乱窜,从他的丹田处迅速涌向西肢百骸。
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掌心处蓝光闪烁,“滋滋”作响,一道道细小的电流如灵动的蛇信般在指尖跳跃、游走。
那些逼近的丧尸似乎对这电流有所忌惮,攻势微微一滞,但很快又被血腥与欲望驱使着继续向前。
江尘见状,心一横,牙一咬,猛地将双手向前推出,掌心的电流瞬间汇聚、壮大,化作一道粗壮的蓝色电芒,如同一把利刃般朝着丧尸群劈去。
“噼里啪啦”的电流声炸响,电芒所到之处,丧尸们浑身抽搐,身体被电流灼烧得冒出阵阵青烟,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它们扭曲的身体纷纷向后踉跄摔倒,为江尘腾出了一丝逃生的空隙。
江尘趁着这短暂的间隙,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双腿的发软与内心的恐惧,转身朝着地铁站的出口狂奔而去。
他的身影在昏暗且血腥的通道中快速穿梭,脚下的血水溅起,留下一串慌乱的脚印,每一步都带着对生的渴望与对未知前路的忐忑,一头扎进了那满是废墟与残骸的末日世界,而他命运的齿轮,也自此在这片废墟中开始了全新且充满磨难的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