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意绕远路避开苏家老宅,却在山道拐角撞见拎着菜篮的苏锦绣。
堂姐上下打量她打着补丁的粗布衫,尖酸的嗤笑刺破薄雾:"以为分了家就能翻身?
后山那破屋子,夜里可是有豺狼..."话音未落,苏瑶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昨夜我倒是看见有人在老宅后墙根鬼鬼祟祟——二房该不会又在偷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她瞥见对方骤然煞白的脸色,转身时故意晃了晃腰间玉佩,那抹幽光惊得苏锦绣踉跄后退。
行至半山腰,苏瑶将玉佩贴在心口。
随着灵力注入,空间应声而开。
灵泉旁的药圃里,昨日随手撒下的野菊种子己抽出尺高花茎,金黄的花瓣上凝结着露珠,竟比寻常野菊大上数倍。
她摘下几片花瓣碾碎,混着灵泉制成药膏,清香中隐隐带着治愈的力量。
日头西斜时,她背着装满草药的竹篓来到镇上。
药铺掌柜捻着胡须打量她的药材,突然瞪大眼睛:"这...这野菊怎会有龙脑香?
"不等苏瑶开口,隔壁布庄老板娘挤进来:"小娘子,你这草药可还有?
我家小儿积食多日..."人群渐渐围拢。
苏瑶望着攥着铜钱的乡亲们,突然听见空间里传来细微响动。
她悄悄探入神识,竟发现药圃角落生出一株通体雪白的灵芝,在灵泉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
山风掠过耳畔,带着市集的喧闹与希望的气息,她握紧腰间玉佩,知道真正的转机,才刚刚开始。
苏瑶指尖抚过袖中凸起的玉佩,神识却牢牢锁着空间里那株雪色灵芝。
药铺掌柜的惊叹还在耳边回响,布庄老板娘己拽着她往巷子深处走:"我家在后街,小公子这病来势汹汹,若能..."话音未落,拐角处突然转出顶青布小轿,轿帘掀起时露出半截绣着金线的裙裾。
"慢着。
"娇滴滴的声音裹着浓烈的香粉味,轿中女子探出身,腕间翡翠镯子撞出清脆声响,"听闻有乡野丫头卖的草药能治百病?
"她捏着帕子掩住口鼻,打量苏瑶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不过是些杂草,也敢拿出来骗人?
"人群骚动起来。
苏瑶注意到女子身后跟着的小厮腰间佩着药鼎纹样的铜牌——是县城最大药行"回春堂"的标志。
她不动声色地摸出片沾着灵泉的野菊花瓣,突然扬手抛向空中。
花瓣如蝴蝶般飘到女子袖边,竟瞬间治愈了她腕间被镯子磨出的红痕。
"这...这不可能!
"女子猛地后退,撞得轿子吱呀作响。
围观百姓炸开了锅,几个老人颤巍巍凑过来:"小娘子,给我瞧瞧我这老寒腿..."暮色渐浓时,苏瑶的竹篓己见底。
攥着沉甸甸的铜板正要离开,却见街角闪过道熟悉身影——苏锦绣正和回春堂的小厮窃窃私语,瞥见她时慌忙转身。
苏瑶嘴角勾起冷笑,将最后几片野菊花瓣塞进怀中。
空间里,那株雪色灵芝突然剧烈颤动,灵泉翻涌间,一道金色符文浮现于半空。
苏瑶垂眸掩住眼底骤亮的锋芒,神识如蛛丝般悄然探入空间。
金色符文悬浮在灵泉上方,流转的光晕中隐约浮现篆体古字,赫然是"药解千毒"。
雪色灵芝在符文照耀下疯长三寸,伞盖边缘泛起珍珠般的光泽,连带着整个空间的药草都泛起莹润微光。
"小娘子留步!
"药铺掌柜追出店门,手里攥着卷泛黄的医书,"方才那野菊实在神奇,不知可否..."话音未落,回春堂的小厮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打翻街边的馄饨摊,滚烫的汤汁溅在苏瑶脚边。
混乱间,苏锦绣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指甲狠狠掐向她手腕的玉佩。
苏瑶反手扣住对方脉门,借力一拧,只听"咔嚓"脆响,堂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围观百姓纷纷后退,却见苏瑶掌心突然腾起白雾,轻轻覆在苏锦绣脱臼的关节处。
"三妹妹好狠的心!
"苏锦绣捂着红肿的手腕涕泪横流,"不过是想问问你药材的来历,竟下如此毒手!
"她身后,回春堂的小厮趁机掏出封皮印着朱红官印的文书:"大胆民女,私售来历不明的草药,涉嫌妖邪惑众,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暮色彻底沉入地平线,街道上的灯笼次第亮起。
苏瑶望着文书上歪斜的笔迹,突然笑出声。
她指尖划过怀中玉佩,空间里的雪色灵芝化作流光没入掌心。
当第一滴雨落在青石板上时,她抬手甩出数片裹着灵泉的菊花瓣,花瓣所过之处,百姓们经年不愈的旧疾竟开始结痂愈合。
"这...这是神仙下凡!
"人群中爆发出惊呼。
小厮手中的文书被雨水浸透,朱红官印晕染成诡异的血色。
苏瑶踩着积水走向县衙方向,裙摆扫过之处,水洼里倒映着她身后若隐若现的金色符文,宛如神明的箴言。
县衙门前的石狮子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苏瑶跨过青石板上的水洼,发间滴落的雨珠与掌心残留的灵泉气息悄然融合。
回春堂小厮被百姓们团团围住,怀里湿透的文书早成了废纸,却仍梗着脖子叫嚷:“定是妖术!
快叫官差!”
“妖术?”
苏瑶猛然转身,甩出的菊花瓣擦着小厮耳畔飞过,精准落在街角老乞丐溃烂的伤口上。
溃烂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新生,老乞丐惊得瘫坐在地,浑浊的眼泪混着雨水淌满脸庞:“活了大半辈子,竟真见着活菩萨了!”
围观百姓突然齐刷刷跪下,此起彼伏的“仙姑救命”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雨燕。
县衙大门轰然洞开,捕头举着油纸伞疾步而出,目光在苏瑶身后若隐若现的金色符文上顿住。
而此时,苏瑶神识沉入空间,发现雪色灵芝化作的流光正沿着经脉游走,在丹田处凝聚成一枚温润的药丹。
“都起来吧。”
她抬手虚扶,掌心溢出的灵力竟在雨中凝成虹光。
人群骚动间,一道熟悉的身影挤开众人——正是苏家二房的叔父苏文涛,此刻他望着苏瑶的眼神充满恐惧与贪婪:“你...你这孽障莫不是真勾了邪祟?”
话音未落,苏瑶己欺身上前,指尖凝着灵泉点在他胸口:“二伯可还记得,当年父亲意外坠崖时,是谁最先发现的尸体?”
她嘴角勾起森冷弧度,看着苏文涛瞬间煞白的脸,“不如随我去县衙,把旧事好好说道说道?”
雨越下越大,县衙的梆子声穿透雨幕。
苏瑶转身时,裙摆扬起的水珠在金色符文映照下宛如碎钻。
她知道,这场以药为刃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