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灌入鼻腔,混合着某种金属的腥味。
耳边传来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一下一下敲打着我的太阳穴。
"程雨晴?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张男人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他戴着金丝眼镜,白大褂领口别着工牌——神经外科主任医师 林修。
我试图点头,却发现脖子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别着急,你昏迷了三个月。
"林修的声音温和得像在哄孩子,"车祸导致严重脑震荡,记忆可能会出现断层。
记得自己是谁吗?
""程...雨晴。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我只记得这个名字。
"林修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瞬,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他翻开病历本,圆珠笔在纸面上划出沙沙的响声。
"正常现象。
创伤后失忆症通常会保留基础身份记忆,但具体生活细节需要慢慢恢复。
"窗外的槐树影子投在病床上,枝丫像无数伸向我的枯手。
我突然注意到自己左手无名指有一圈浅色痕迹——那里应该长期戴着戒指,但现在空空如也。
"医生,我结婚了吗?
"林修的动作顿住了。
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这个动作持续了整整十秒。
"据我所知没有。
那可能是你小时候戴的纪念戒指留下的痕迹。
"夜里,我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
月光把病房照成幽蓝色,一个穿护士服的女人正在调整输液速度。
她胸牌上写着"苏芮",但白天查房时我从未见过她。
"你醒了?
"苏芮的声音压得极低,"别出声,监控室每二十分钟扫描一次这个病房。
"我这才发现墙角有个旋转的黑色半球体。
苏芮背对监控器,迅速往我枕头下塞了什么东西。
"明天午饭时间看。
"她说完就推着护理车离开了,橡胶轮在地面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像是刚拖过地。
第二天中午,我在枕头下摸到一张折叠的便签纸。
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别相信医生说的任何话。
你右手边的床头柜夹层里有真相。
"我的手抖得几乎打不开抽屉。
夹层里是一张被撕碎又粘好的照片——我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背景是游乐场的摩天轮。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永远爱你的周明"。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