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诊所,其实更像一间古色古香的茶室。
匾额是江流的爷爷亲手题的,字体苍劲有力,透着股洗尽铅华的淡泊。
诊室里,檀香袅袅,一架古琴静静地躺在红木桌上,墙上挂着几幅水墨丹青,颇有几分隐士高人的味道。
江流本人,更是这幅画卷的点睛之笔。
他穿着简单的亚麻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精瘦的小臂。
一头黑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额前,更衬得那双深邃的眼眸清澈明亮。
他年纪轻轻,却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稳,仿佛世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这天,诊室里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一位浓妆艳抹,穿着貂皮大衣,浑身珠光宝气的贵妇。
她一进门,就指着墙上的字画,尖着嗓子说道:“哟,这字画看着还挺值钱的,小大夫,你这是诊所还是古董店啊?”
江流抬眼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治病救人,悬壶济世,是我的本分。
至于这些字画,不过是些身外之物。”
贵妇“哼”了一声,一***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露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脚趾:“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今天是来治病的,赶紧给我看看,我这头疼得都快炸了!”
江流也不恼,只是淡淡地问:“头疼多久了?
有什么症状?”
贵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哎呀,就一阵一阵的疼,像针扎似的,烦死了!
你赶紧给我扎两针,让我舒服舒服。”
江流没有立刻动手,而是仔细地观察着贵妇的面色,又询问了一些细节。
贵妇有些不耐烦,几次想打断他,都被江流的眼神制止了。
“你这头疼,并非普通的头风,而是肝火旺盛,气血淤滞所致。”
江流最终下了诊断:“针灸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按时服用,调理一段时间,自然会痊愈。”
贵妇一听要吃药,顿时就不乐意了:“吃药?
多麻烦啊!
你就不能首接给我扎两针吗?
我可是听说了,你的针灸术很厉害,扎两针就能让人活蹦乱跳的!”
江流摇了摇头:“针灸并非万能的,你的病症,需要慢慢调理。
如果只图一时之快,反而会加重病情。”
贵妇见江流不肯妥协,便开始撒泼:“你这大夫怎么这么死板啊!
我花钱来看病,你还不听我的!
信不信我投诉你!”
江流依旧不为所动:“治病救人,是我的原则。
如果夫人不信任我的医术,大可以另请高明。”
贵妇气得脸色铁青,最终还是甩下一句“算你狠”,然后气冲冲地离开了。
江流看着贵妇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行医多年,见过形形***的人,早就习惯了这种无理取闹的病人。
他收拾好诊室,准备关门休息。
这时,诊所的门又被推开了。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
男子一进门,就对着江流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江大夫,久仰大名啊!”
江流看着男子,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他总觉得,这个男子来者不善。
“请问您是……”江流试探着问道。
男子哈哈一笑:“我是龙哥,道上的人都叫我一声‘龙爷’。
今天来,是想请江大夫帮个忙。”
江流心中警铃大作。
他虽然不混江湖,但也知道“龙爷”这个名号,在这一带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据说黑白两道通吃。
“龙爷客气了,不知有何吩咐?”
江流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
龙爷走到江流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听说,江大夫的医术高明,尤其是针灸术,更是出神入化。
我有个朋友,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想请江大夫去给他看看。”
江流心中暗道,果然是来者不善。
他虽然医术高明,但也知道,像龙爷这种人,所谓的“朋友”,恐怕不是什么善茬。
他正想着该如何拒绝,龙爷却突然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江大夫,我知道你祖传的‘回春妙手’很厉害,我朋友的病,只有你能治。
你要是治好了他,好处少不了你的。
但你要是敢拒绝……”龙爷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凶光。
龙爷吐出的烟圈在江流面前散开,呛得他微微皱眉。
他强忍着不适,语气依旧平静:“龙爷的朋友,是什么病?
如果我能治,自然会尽力而为。”
“痛快!”
龙爷大笑一声,用力地拍了拍江流的肩膀,差点把江流拍得一个趔趄,“我那朋友啊,得的是一种怪病,浑身无力,吃什么吐什么,看了好多医生都没用。
我听说江大夫的‘回春妙手’能起死回生,所以特地来请你走一趟。”
“回春妙手”是江家祖传的绝技,专治疑难杂症,但极少有人知道。
江流心中更加确定,龙爷是有备而来。
他不动声色地问:“龙爷的朋友现在何处?”
“就在城郊的‘逍遥山庄’。”
龙爷眯起眼睛,语气意味深长,“江大夫,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走一趟,否则……”龙爷没有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他身后的保镖也向前一步,虎视眈眈地盯着江流。
江流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难以脱身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我跟你走。”
逍遥山庄,顾名思义,是个休闲娱乐的场所。
但江流知道,这里实际上是龙爷的私人领地,也是他进行各种非法活动的据点。
山庄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衣着暴露的男女在舞池里扭动着身体,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烟的味道。
江流被带到一间豪华的包厢里,龙爷早己等候多时。
包厢里,除了龙爷,还有几个衣冠楚楚的男女。
他们看到江流,都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江大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龙爷指着一个面色苍白,躺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说道,“这位就是我的朋友,赵总。”
赵总虚弱地点了点头,眼神却十分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赵总的病,就拜托江大夫了。”
龙爷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江流走到赵总身边,开始为他诊脉。
赵总的脉象紊乱,气息微弱,确实病得不轻。
“赵总的病,并非普通的疾病,而是中毒所致。”
江流沉声说道。
“中毒?”
龙爷和赵总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没错,”江流解释道,“赵总所中之毒,是一种慢性毒药,毒性潜伏期长,初期症状并不明显,但一旦发作,就会危及生命。”
“那江大夫可有解毒之法?”
龙爷急切地问道。
江流点点头:“我可以配制解药,但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
“药材的事,江大夫不用担心,”龙爷大手一挥,“只要能治好赵总的病,什么药材我都能弄到。”
江流心中冷笑,他知道,龙爷让他来治病,恐怕只是个幌子。
他真正的目的,恐怕是想利用他的医术,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接下来的几天,江流留在逍遥山庄,为赵总配制解药。
他表面上配合龙爷,暗中却在寻找逃脱的机会。
这天晚上,江流趁着夜色,偷偷溜出了山庄。
他知道,如果继续留在这里,迟早会被龙爷发现他的真实意图。
他一路狂奔,首到天色渐亮,才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小镇。
他找了家小旅馆住下,准备先躲避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龙爷的手下己经找到了他。
就在江流准备出门的时候,几个黑衣人突然闯进了他的房间。
他们不由分说,将江流五花大绑,带回了逍遥山庄。
这一次,江流被关进了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
他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动弹不得。
龙爷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江大夫,你真是让我好找啊。”
“龙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流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想干什么?”
龙爷哈哈大笑,“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除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