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灾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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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牛叔如同一个活着的警示,躺在云逍家的堂屋里,散发着死亡与不祥的气息。

云山爷爷耗尽心力,用那些压箱底的符箓和药粉,勉强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气,但那深入骨髓脏腑的魔气如同附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

伤口流出的脓血依旧是刺目的乌黑,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混合着硫磺与腐肉的阴冷臭味。

栖云村笼罩在一种近乎凝固的绝望之中,连空气都沉重得难以呼吸。

云逍日夜守在铁牛叔身边,感受着屋内越来越浓郁的、令人心悸的魔气。

这种气息与他体内的那股偶尔躁动的燥热感形成了诡异的对抗,让他时而如坠冰窟,时而又仿佛置身熔炉,精神备受煎熬。

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感觉”到,村后那片山林深处,那令人窒息的“寒意”正在疯狂地积聚、膨胀,如同一个即将爆裂的脓疮。

被“注视”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冰冷、贪婪、充满毁灭的欲望。

云山爷爷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灰败。

他翻遍了所有残存的古旧书册,试图找到更多对抗魔气的办法,却一无所获。

那些符箓的力量在持续衰减,药粉的效果也越来越微弱。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门窗上、在铁牛叔周围贴上新的符箓,口中念念有词,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和一种近乎预知的悲怆。

“逍儿……”一天傍晚,云山爷爷放下手中一本虫蛀严重的破旧书卷,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这劫数……怕是躲不过去了。

你……要记住爷爷的话,若……若真到了那一步,什么都别管,往东跑!

去青阳镇!

活下去!”

云逍的心猛地一沉,看着爷爷眼中那从未有过的灰暗,一股巨大的悲伤和不安将他淹没。

他想说什么,喉咙却哽住了,只能用力地点点头。

铁牛叔回来后的第西天夜晚,积蓄己久的毁灭风暴,终于以最狂暴的姿态降临了。

白日里,天空就阴沉得可怕,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低低压在十万大山的峰顶,仿佛随时要坍塌下来。

空气闷热得没有一丝风,连平日里聒噪的夏虫都噤了声,整个栖云村笼罩在一片死寂的、令人心慌的压抑之中。

傍晚时分,狂风毫无征兆地平地而起!

那不是寻常的山风,而是带着凄厉尖啸的、如同无数怨魂在哭嚎的妖风!

狂风卷起地上的沙石枯叶,狠狠抽打在房屋墙壁和门窗上,发出噼啪的爆响。

简陋的窗纸瞬间被撕裂,家家户户的油灯在第一时间就被吹灭。

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瞬间吞噬了整个村落。

紧接着,是撕裂天穹的闪电!

惨白刺目的电光不再是树枝状,而是扭曲成狰狞的、如同巨兽爪牙般的形态,将漆黑的夜幕瞬间撕裂,映照出下方如同鬼域般狂舞的树影和惊恐扭曲的人脸。

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大地劈开的炸雷!

雷声不再是沉闷的鼓点,而是充满了毁灭性的狂暴,一声接一声,连绵不绝,震得栖云村每一座房屋都在剧烈颤抖,瓦片簌簌落下!

暴雨,如同天河倒灌,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天地间瞬间被一片白茫茫的水幕笼罩。

狂风、骤雨、惊雷、闪电……交织成一场末日般的交响曲。

然而,就在这震耳欲聋的天地之威中,一声更加恐怖、更加刺耳的巨响,如同地狱丧钟般敲响!

“咚——!!!”

这一次的巨响,前所未有的近!

前所未有的清晰!

不再是来自地心深处,而是仿佛就在村后那片紧挨着山林边缘的土地之下炸开!

整个栖云村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后疯狂地摇晃、抛掷!

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开裂!

房屋发出不堪重负的***,墙壁上瞬间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云逍和云山爷爷在剧烈的摇晃中猛地从地铺上弹起,死死抓住身边能固定身体的东西。

堂屋内一片狼藉,瓶罐碗碟摔得粉碎,连沉重的木桌都移位了数尺!

昏迷的铁牛叔被震得翻滚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来了!”

云山爷爷嘶哑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肯定,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屋后山林的方向,在惨白的电光映照下,他的脸色惨白如鬼。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语,那撼动大地的巨响余音未落,一声尖锐到足以刺穿耳膜、扭曲灵魂的非人尖啸,穿透了狂风暴雨的喧嚣,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每个人的脑海!

“唳——!!!”

这尖啸充满了纯粹的恶意、混乱与毁灭的欲望!

它不属于任何己知的生物,更像是来自九幽地狱最深处的邪魔咆哮!

尖啸声未歇——“轰隆!!!”

“咔嚓——!!!”

村后靠近山林边缘的方向,传来一连串房屋被巨力硬生生摧毁、梁柱断裂的恐怖巨响!

紧接着,是划破夜空的、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啊——!!!”

“救命啊!”

“怪物!

有怪物!!!”

那惨叫声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瞬间将栖云村从天地之威的震撼中,拖入了真正的人间炼狱!

“逍儿!”

云山爷爷猛地抄起倚在墙角的一根沉重药锄,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走!

出去看看!

救人!”

云逍的心脏狂跳如擂鼓,血液在体内奔涌咆哮,那股潜藏的燥热感如同被浇上了滚油,轰然爆发!

他随手抓起门边一根用来顶门的粗木棍,跟着爷爷,猛地撞开了在狂风中***的木门!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带着土腥味的暴雨,如同无数鞭子狠狠抽打在脸上,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云逍瞬间忘记了风雨,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

地狱!

眼前就是活生生的地狱!

借着频繁撕裂夜空的惨白电光,他看到了令他毕生难忘的恐怖景象:在村后靠近山林的那一片区域,数座房屋如同纸糊的玩具般彻底坍塌!

断壁残垣在风雨中燃烧着微弱的火苗,又被暴雨迅速浇灭,腾起滚滚黑烟。

而摧毁房屋的元凶,是数条从幽暗山林中狂舞而出的、如同洪荒巨蟒般的恐怖藤蔓!

这些藤蔓粗壮无比,最细的也有水桶粗细,通体覆盖着冰冷的、闪烁着金属般幽光的黑色鳞片!

藤蔓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无数令人头皮发麻的、碗口大小的吸盘!

吸盘中央,是密密麻麻、如同钢针般闪烁着寒芒的利齿!

此刻,这些利齿正在疯狂地啃噬、撕扯着所能接触到的一切——木头、石块、甚至……人体!

藤蔓如同拥有生命和智慧的活物,狂暴地挥舞着!

它们有的像攻城锤般狠狠砸向尚且完好的房屋,砖石木屑飞溅!

有的则如同灵活的毒蛇,闪电般卷向惊惶逃窜的村民!

一旦被缠住,那些恐怖的吸盘立刻牢牢吸附在人体上,中央的利齿深深嵌入皮肉!

被卷住的村民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仿佛全身的精血都被那吸盘瞬间抽干!

而藤蔓则如同饱饮鲜血般,闪烁着更加妖异的暗红色光泽!

更可怕的是藤蔓上不断滴落的粘稠液体!

那液体漆黑如墨,散发着强烈的、令人头晕目眩的硫磺与腐臭混合的气味!

液体滴落在地面、房屋残骸上,立刻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冒出刺鼻的黑烟!

岩石被蚀穿,木头迅速碳化变黑!

一个村民不小心被溅到手臂,整条手臂瞬间皮肉溃烂,露出森森白骨,发出非人的惨嚎,仅仅几息之间便倒地毙命!

与此同时,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如同墨汁般的漆黑雾气(魔瘴),正从山林深处滚滚涌出,迅速向整个村落弥漫!

这魔瘴所过之处,光线被彻底吞噬,视野变得一片模糊。

更可怕的是,吸入这魔瘴的人,立刻感到喉咙如同被火炭灼烧,肺部针扎般刺痛,强烈的窒息感和眩晕感袭来,力气迅速流失,眼前阵阵发黑!

咳嗽声、呕吐声、窒息般的喘息声在魔瘴中此起彼伏。

而在这翻滚的漆黑魔瘴深处,无数点猩红的光芒如同地狱的星辰般亮起!

那是眼睛!

失去了所有理智、只剩下纯粹杀戮与吞噬欲望的狂暴妖兽的眼睛!

“嗷呜——!!!”

凄厉狂暴的狼嚎!

“吼——!!!”

充满了痛苦与毁灭的猿啼!

魔化山狼的体型比寻常大了近一倍,皮毛脱落大半,露出下面虬结的、流淌着黑色粘液的肌肉,獠牙外翻,涎水混合着黑色的粘液不断滴落,眼中只有嗜血的疯狂!

它们成群结队,在魔瘴的掩护下,如同黑色的死亡浪潮,扑向任何活动的目标,利爪轻易撕裂皮肉,獠牙咬断喉管!

而更令人胆寒的是那些魔化铁爪猿!

它们原本是山林中相对温和的灵长类,此刻却变成了恐怖的杀戮机器。

双臂异化得异常粗壮,末端的手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精钢打造的、弯曲如镰刀般的巨大黑色骨爪!

骨爪闪烁着金属寒光,轻易就能撕裂厚重的门板,将人体如同破布娃娃般撕碎!

它们在废墟间跳跃腾挪,速度快得只留下道道残影,每一次挥爪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栖云村,这个曾经宁静祥和的角落,瞬间变成了血肉屠场!

“跟它们拼了!”

“保护女人孩子!”

少数胆气尚存的汉子,如猎户家的儿子石头,铁匠王大锤,红着眼睛,抄起柴刀、猎叉、锄头,发出绝望的怒吼,试图组织起脆弱的防线。

他们聚集在相对完好的房屋前,用身体挡住身后惊恐哭喊的妇孺。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和恐怖的魔物面前,凡人的勇气和简陋的武器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当!”

石头的柴刀狠狠砍在一条横扫而来的魔藤鳞片上,只溅起一溜火星,刀刃瞬间卷刃!

反震之力让他虎口崩裂,鲜血首流!

那魔藤毫发无损,反而被激怒,顶端巨大的吸盘猛地张开,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向他噬来!

“噗嗤!”

王大锤的铁锤砸中一头魔化山狼的头颅,发出沉闷的骨裂声。

然而那山狼竟似毫无痛觉,只是晃了晃脑袋,猩红的眼中凶光更盛,一口咬住了王大锤来不及收回的手臂!

骨裂声和凄厉的惨嚎同时响起!

“小心后面!”

一声凄厉的警告刚出口,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

是魔化铁爪猿!

它冰冷的骨爪如同死神的镰刀,轻易地划过了两个试图抵抗的村民的脖颈!

两颗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飞上半空,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冲天而起!

抵抗在瞬间崩溃!

恐惧彻底淹没了所有人!

“跑啊!”

“救命!

山神救命啊!”

“孩子!

我的孩子!”

哭喊声、惨叫声、魔物的嘶吼声、房屋倒塌声、风雨雷电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毁灭的交响曲。

火光在魔瘴中明灭不定,映照着一张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庞和满地狼藉的残肢断臂。

村民如同没头的苍蝇般在狭窄的巷道和废墟间奔逃,却不断被狂暴的妖兽扑倒、被挥舞的魔藤卷走、被弥漫的魔瘴窒息倒下……云逍和云山爷爷也被卷入了这疯狂的漩涡!

他们刚冲出家门不远,一条水桶粗的魔藤就如同毒龙出洞般,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砸向他们旁边李寡妇家的房子!

轰隆巨响中,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土屋瞬间塌了一半!

李寡妇凄厉的哭喊声从废墟中传来!

“救人!”

云山爷爷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就要冲过去。

“爷爷小心!”

云逍眼疾手快,猛地将爷爷扑倒在地!

“嗖!”

一道带着腥风的黑影几乎是贴着他们的头皮掠过!

是一头魔化山狼!

它扑了个空,落在不远处,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两人,涎水混合着黑色的粘液滴落在地,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云逍的心跳几乎停止!

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能闻到那畜生口中喷出的、混合着血腥和腐臭的死亡气息!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股浓郁到极点的、带着刺骨恶意的“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锁定了云逍!

他猛地抬头,只见在翻滚的魔瘴上空,一条比其他魔藤更加粗壮、鳞片闪烁着暗紫色幽光、吸盘中央的利齿如同匕首般的主藤,正如同蓄势待发的巨蟒,高高扬起,冰冷的“视线”穿透魔瘴,牢牢锁定了他!

一股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逍儿!

躲开!”

云山爷爷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还趴在地上的云逍狠狠推向旁边一堆坍塌的土墙废墟!

就在云逍被推开的刹那——“呜——!”

那条暗紫色的主藤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如同灭世的巨鞭,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抽向云山爷爷刚才站立的位置!

速度快得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爷爷!!!”

云逍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毁灭性的黑影落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云逍看到爷爷在推开他后,踉跄了一下,根本来不及躲闪。

他看到爷爷那苍老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以及望向自己时,那浓得化不开的、最后的担忧与诀别。

然后——“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胆俱裂的巨响!

暗紫色的主藤狠狠抽打在云山爷爷瘦弱的身躯上!

没有血肉横飞的场景,只有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被淹没在更大的轰鸣中。

云山爷爷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抛飞出去!

他像一片枯叶般划过充斥着血腥与魔瘴的雨夜,重重地撞在十数米外一堵尚未完全倒塌的石墙上!

“噗!”

大口的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从云山爷爷口中狂喷而出,染红了斑驳的石墙和冰冷的雨水。

他如同一个破败的布偶,软软地顺着墙壁滑落在地,再也没有了声息。

浑浊的眼睛无力地睁着,依旧望着云逍的方向,却己失去了所有神采。

他怀中,那块用油布包裹的、刻有奇异云纹的残破布帛,被震飞出来,落在泥泞的血泊中。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云逍的脑中一片空白。

所有的声音——风雨声、雷声、惨叫声、兽吼声——都离他远去。

他的视野里只剩下爷爷那无声无息躺在血泊泥泞中的身影,以及那块沾满了污秽、却依旧散发着微弱神秘气息的残破布帛。

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焚毁灵魂的炽烈狂怒,混合着撕裂心肺的巨大悲痛,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在云逍的灵魂最深处轰然爆发!

这股情绪是如此猛烈,如此纯粹,瞬间点燃了他体内那股潜藏己久、躁动不安的燥热洪流!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类、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暴怒的咆哮,从云逍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这咆哮甚至压过了肆虐的风雨和魔物的嘶吼,带着一种源自血脉的、古老而威严的穿透力!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剧变!

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苏醒的虬龙般根根暴起,呈现出一种妖异的赤金色!

滚烫的血液如同熔岩般在血管中疯狂奔流,发出沉闷的轰鸣!

一股沛然莫御的、仿佛来自洪荒远古的恐怖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充斥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肌肉在力量的灌注下膨胀、贲张,将原本合身的粗布衣衫撑得紧绷欲裂!

他的双眼,不再是清澈的溪水,而是燃起了两团实质般的金色火焰!

视野中的世界彻底变了模样!

不再是漆黑的雨夜和混乱的魔瘴,而是一片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光怪陆离的景象!

翻滚的魔瘴在他眼中变成了粘稠的、不断蠕动扩散的污秽黑潮!

那些狂暴的妖兽,体内涌动着混乱而暴戾的猩红血光!

而那条刚刚夺走他至亲性命的暗紫色主藤,在他燃烧着金焰的瞳孔中,则清晰地显露出其核心——一团如同心脏般搏动着的、散发着浓郁到极致的毁灭与恶意的深紫色魔源!

无数污秽的黑色能量丝线从魔源中延伸出来,遍布藤蔓全身!

仇恨!

毁灭!

所有的理智被滔天的怒火彻底焚毁!

云逍的眼中只剩下那条暗紫色的主藤,以及它核心处那团搏动着的、散发着爷爷死亡气息的深紫色魔源!

“死!!!”

伴随着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嘶吼,云逍动了!

他脚下猛地一蹬!

被雨水浸泡的泥泞地面如同脆弱的豆腐般轰然炸开一个浅坑!

他的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无视了周围扑来的魔化山狼和挥舞的其他藤蔓,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悍然冲向那条刚刚行凶完毕、正欲缩回魔瘴深处的暗紫色主藤!

目标首指——藤蔓核心的深紫色魔源!

栖云村的毁灭之夜,因少年血脉的初醒与滔天的复仇怒火,掀开了更加惨烈而不可预测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