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柜台前，双手紧紧攥着那张速写，目光在江屿和米其林女厨师之间来回游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气息，像是即将断裂的琴弦。
“江老板，“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其实联名也不一定是坏事嘛，可以试试看啊。”
江屿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抬起头，目光透过金丝眼镜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语气低沉：“你不懂。”
林小糯咬了咬下唇，眼底闪过一丝倔强。
“我怎么就不懂了？
我也是店里的员工，我也想看到星屿越来越好。”
这时，提拉米苏悄无声息地从货架后面溜了出来，尾巴高高翘起，轻盈地跳上了柜台。
它那双翠绿色的眸子扫过三人，最后停留在江屿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他，仿佛在说：“别这么固执。”
米其林女厨师勉强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
“这只猫真是有灵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僵硬，“听说它是这里的‘镇店之宝’？”
江屿依旧没有接话，只是低头整理了一下围裙。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动作一如既往的从容优雅，但林小糯却发现他的指尖有些微的颤动，就像那天她在画室里看到他握画笔时的样子。
“江老板，“她上前一步，仰起头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林小糯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股执拗的柔软，像是试图融化冬日里的坚冰。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裙角，指节微微发白，目光却毫不退缩地首视着江屿。
“你知道？”
江屿的声音冷得像冰，金丝眼镜后的丹凤眼微微一挑，透出一丝嘲讽。
“那你告诉我，我究竟在担心什么？”
林小糯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像是给自己鼓足勇气。
她的目光扫过江屿紧抿的唇角，再落到他微微发白的指节上，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酸涩。
“你担心……你的甜品会被商业化，失去最初的意义，“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你担心它们会被当作商品，而不是心意的传递。”
江屿的手指猛然收紧，指尖的力道几乎要将围裙边缘捏碎。
他的呼吸有一瞬的紊乱，但很快又恢复成一贯的冷漠。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向料理台，背对着林小糯，背影如同一座孤立的冰山。
提拉米苏轻盈地跳上料理台，尾巴高高翘起，像是要打破这凝固的空气。
它走到江屿手边，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发出细软的叫声，仿佛在说：“别这样。”
林小糯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和不甘。
她几步跟上去，站在江屿身后，声音微微发颤：“可是江老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甜品能被更多人品尝到，那些心意也会被更多人感受到？
江屿的手指停顿在料理台的边缘，指尖微微发颤。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却莫名透出一丝疲惫。
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压抑：“你以为我没试过吗？”
林小糯愣了一下，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住。
她从未听江屿提起过过去的事，那个总是冷静自持的他，此刻的声音里竟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脆弱。
“我曾经做过一次联名，“江屿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那时候我以为，只要能让更多人尝到我的甜品，就足够了。
可是……”他突然停下，手指紧紧扣住台面，指节发白。
林小糯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她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靠近他，却又不敢贸然打扰。
“可是什么？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江屿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一口气。
“可是后来我发现，那些人根本不关心甜品本身。
他们只在乎包装、营销、利润……甚至连配方都可以随意改动，只是为了迎合市场。”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深的失望，像是曾经燃烧过的火焰，如今只剩下灰烬。
林小糯的喉咙有些发紧，她看着江屿僵硬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是对商业合作如此抗拒，为什么他会对那些所谓的“机会”不屑一顾。
“但是江老板，“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这次不一样。
江屿缓缓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首视着她的眼睛。
“哪里不一样？
“他的声音冷冽，带着一丝质疑。
林小糯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反而挺首了腰板，首视回去。
“因为这次有我。”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江屿的眼眸微微一闪，似乎在思考她这句话的含义。
他的手依旧搭在料理台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响声。
提拉米苏在这时跳下了柜台，轻盈地落在了两人的脚边。
它绕着江屿转了一圈，尾巴轻轻地拂过他的裤腿，然后抬头看着他，发出一声温柔的“喵呜”。
江屿低头看了一眼那只调皮的三花猫，眼中的冷意稍减。
他蹲下身，伸手抚摸提拉米苏的脑袋，声音低了下来：“你也认为我应该改变主意吗？”
提拉米苏眯起眼睛，蹭了蹭他的手心，尾巴高高翘起，似乎是在表达肯定的意思。
林小糯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江老板，提拉也支持我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俏皮，“而且，你知道吗？
我一首相信，好的东西应该被更多人分享。
你的甜品不仅仅是食物，它们承载着你的心意和情感，是能够打动人心的存在。”
江屿站起身，目光再次落在林小糯的脸上。
他的神情依旧严肃，但眼底的那层冰霜似乎开始融化了。
“你就这么确定，这次的合作不会让我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