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缩在池底,任由刺骨的冰水灌进衣领,腐叶和青苔堵住鼻腔的瞬间,前世实验室的白大褂突然在眼前闪过——那时她正专注观察培养皿中跳动的细胞,却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让她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穿越到古代。
“啪嗒”——温热的血珠坠入水面,在冰碴间绽开细小的血色花朵。
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三日前,嫡妹沈如霜笑靥如花地递来香囊,说要带她去看新栽的并蒂莲。
却不知那香囊里掺了***,等她醒来时,己被拖到这处荒废的假山池边。
“姐姐可知,母亲咽气前喊的是谁的名字?”
沈如霜的声音从上方飘来,绣着金线的裙摆扫过假山石,垂落的流苏拂过林晚棠沾血的额头,“不是你这个嫡女,而是我母亲——她到死都念着‘柳姨娘救我’呢。”
林晚棠的指甲深深抠进池壁的苔藓,腕骨断裂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苦杏仁味越来越浓,她突然想起原主茶盏里的杏仁酪——那是柳姨娘每日派人送来的“补品”,原来早在三个月前,她们就布下了慢性毒杀的局。
“看够了吗?”
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擦过青砖。
沈如霜猛地后退半步,绣鞋踩碎一块冰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你……你没晕?”
林晚棠抬起头,左眼己被血痂黏住,只能透过右眼看见少女苍白的脸。
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带血的笑容:“沈如霜,你以为推我下水就能灭口?
可你忘了,假山后的睡莲池,是会倒映出凶手的脸的。”
少女的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地回头望向池面。
就在这刹那,林晚棠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她的脚踝,腕骨断裂的剧痛让她几乎昏死,但指尖仍死死扣住对方小腿的穴位——那是前世学过的人体弱点,能让人瞬间酸软无力。
“啊!
你放开我!”
沈如霜尖叫着踉跄跪倒,金步摇坠入池中,珍珠散落一地,宛如她此刻破碎的妆容。
林晚棠看着她惊恐的眼神,忽然想起原主藏在妆奁里的纸人,上面扎满银针,写着“沈如霜”三个字——那是被欺负到极致的少女,唯一的发泄方式。
“告诉柳姨娘,”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冰冷的池水正一点点夺走体温,“我母亲临死前,捏碎了她送的玉镯,里面藏着的……是她们私通的证据。”
沈如霜瞳孔骤缩,似乎想再说什么,却被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林晚棠松开手,任由自己沉入池底,视线里最后一幕,是少女踉跄着逃离的背影,和假山缝隙中透出的,一丝微弱的月光。
血珠在水中缓缓散开,如同绽开的曼珠沙华。
林晚棠闭上眼,感受着新旧记忆在脑海中交织,唇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既然上天让她重生,那么这一次,她要让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