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人还沉浸在震惊里,为什么有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少年莫名其妙的进了我家,莫名其妙的做了这么多神棍的事情,但是他们看到我自从出生就仿佛因为喘不上气而憋的通红的脸蛋变的红润,张牙舞爪的乱扭变成了平和的陷入睡眠。
我爸很有眼力见的赶紧搬来一个椅子,期期艾艾的说:“神仙,您坐…”一句神仙,我师傅立马绷不住笑了。
其实这是我爸的战术,先抬高他,让他有了架子,免的他向我们讹钱,或者免的讹太多钱。
我一首怀疑我从小就想的很多和我爸有密切的关系。
我师傅切换了一个标准的普通话腔调轻声说:你别怕,我忽然进来也有点唐突,因为我看到你们家最近好像有很多事情发生所以来看看,咦,这是你的孩子吗?”
师傅其实早己知道,只是这个时候装腔作势,把话题引到我身上。
“是,是我新生的儿子,神仙。”
“叫我老王,我不是神仙”“好好好,神仙,我去给你倒水”“不急,我先跟你说这个孩子。”
师傅沉吟了一下说“这孩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身弱,水命,日柱时柱命带华盖,华盖你懂吗?”
我爸很明显不懂,摇了摇头。
师傅可惜的摆摆手,仿佛是为没人分享的叹息。
又自顾自的说“太极贵人,生来就适合修习阴阳之道,先天感应…有缘,有缘,命宫空亡又见太乙,金白水清…滋滋滋…”他胡言乱语,说话毫无逻辑。
我父亲听的云里雾里。
他说:“我摸摸你家小娃娃?”
父亲看他癫狂的样子,本来想拒绝,可话还没说出来,他己经抱着我开始从头开始摸了,父亲看他虽然癫狂,但是抱着我却非常小心,再加上他让本来大吵大闹己经哭的断了声的我安稳的睡着了,就没敢说什么。
他先是从头顶摸起,到眉毛,到鼻子,再到颧骨,后脑,颈椎,手,脚。
一边摸一边滋滋滋的发出感叹。
这会他又要开始炫耀了,“百会圆润凸起,额骨饱满,脊椎骨节分明,鼻梁骨高挺饱满。
怎么说呢?
怎么说呢?
用你们听得懂的话说,有灵气,精力充沛,悟性高,坚韧,过目不忘。
这咋能和我这么像呢?”
新生儿的我必然是听不懂这些赞美的,不然我肯定会脸红一下。
我爸心里想,我娃,咋能和你长的像。
其实师傅说的不是长相,而是命局。
“但是,他体质方面会比较差,感情不顺,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就是体质的上限有点低。
有我呢,嘿嘿嘿。
这娃和我有缘,你摸摸这后面,有个小疙瘩。”
说着,他拉着父亲的手放在自己头后面,确实和我一样的位置,也有一个小小的疙瘩。
恢复正经之后他又说:“他不适合长期待家里,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祸端。
9岁之前,我保他和家人相处无事。
9岁之后,就不能保证了。
我帮你也是有私心,因为他和我有缘分,确实有缘,是师徒缘,就算我今天不教他,等他长大还是会和我结缘,但是他还小,你们也不一定相信我,我每年来你家小住一段时间,教导他,因为我不想他浪费太多的时间,但我们不是师徒,得等到他拜师那天,我才承认他。
你们自己考虑一下?”
说完他也没逼问我爸,而是开始端详我家。
“很穷啊!”
正在消化这些话的父亲听到这句话差点跌倒,这都啥啊!
其实师傅是故意这么说,他是想给我家里布置一下风水。
他边说边把家里的布置变换着位置,又带着父亲开始在院子里转:“后院的窑洞玄武镇基,窑洞挂上八卦镜,窑洞门口旁边种上五棵罗汉松,窑洞里西北角放上石敢当,厨房灶台上给贴上朱砂符,我给你说啊,现在这些人的符基本上都是假的,我的这个,保真!”
我爸满头大汗,又不敢多说,只好说:“我自然是相信您的,您看我们家这除了这个屋子,一穷二白,我们也给不了您太多钱。”
师傅反应过来,一阵大笑:“我不收你的钱,今天这些事我都不收你的钱。
以后来你家小住我还会给你们钱。
烟道口这里挂上七星勺,窗台放上一个三足蟾的陶器,这个好买,买回来里面放上粗盐。
这两个卧室,主卧床边悬挂五帝钱,次卧门楣挂上九宫牌,两个房子前面放上七块黄玉踏石。
院中这里放上风水轮,巽位放上青铜朱雀风铃。
门口那个老槐树砍了去,留着做什么?
这样就差不多啦。
八卦镜,朱砂符,七星勺,五帝钱,九宫牌,风水轮,朱雀风铃我都有了,帮你摆上,其他的你去买吧。
这小子还没回来吗?
一个小水鬼都收拾不了?”
“有饭吗?
饿了…”师父转过头对父亲说。
父亲忙不迭的说:有有有。
说完赶紧吩咐母亲去做饭,他陪着师傅。
“你想的怎么样了?”
“实话说,您是有大本领的人,我们也想让孩子有出息,可是您说的这些,离我们太遥远了,我尊敬您,也感谢您救了我们一家,实话说,孩子从出生哭到现在,医院也检查了,我们也找南关的阴阳看过了,都看不出原因。
您一出手就化解了,我知道您是有本事的人。
您想来家里,随时都可以来,您想教孩子本事,我们求之不得,我让孩子认您当干爹,太远了…太远了…”不知道父亲说的是师傅说的东西太遥远还是怕我以后离家之后走的太远。
“你别急,我不是在逼你,我和这孩子的缘分,是师徒缘,不是父子缘。
我说了,九岁前他都在家,你有很长的时间考虑的。
走了很长时间了,我去睡一会,饭好了叫我”师傅说完就走进次卧躺下。
父亲左右担心师兄,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一个人去水库旁边。
师傅也己经休息了,他便加快了速度出门向水库跑去,到了水库旁边的时候,师兄正卖力的一个手拿着木剑在砍一团水,接着他就看到师兄跳起来贴了一个黄色的符纸。
接着师兄拿出一个土黄色的口袋,包住了那团水。
收拢工具。
我父亲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看着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可以跳那么高,动作那么敏捷。
师兄路过的时候,给父亲点了下头表示打招呼。
父亲忙不迭的跟在后面回了我家。
他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父亲和师兄回家后师傅正坐在炕边逗我,看到回家了头也不回的问:捉住了?”
“嗯,在这袋里。”
师兄答。
“那就超度了吧。”
“嗯,今晚我起坛超度。”
师兄答完便静站在师父一边。
“你未来的师弟”“是,师傅”“天资很高,灵觉出色,能一眼看破鬼物,寻常鬼以后迷不住他。
但是,肉体的修行上,他不如你,你要多帮他。”
“是,师傅”“你这小屁娃,给师傅说话这么敷衍,以后再敷衍我,我让你把你背的经书全部抄一遍。”
“......好的师傅,我以后再也不会了”确认了师傅他们吃肉后,母亲做了从别人家借来的羊肉做的羊肉泡馍,大片的羊肉配着羊汤,再加上粉条和葱花搭配,她自己烙的大饼,管够吃。
又油炸了油饼,酥脆金黄,外焦里嫩,上面撒点盐嘎嘣脆。
还做了喜菜,其实就是把青菜,粉条,蘑菇,黄花等菜在一起,满满一大盆卤羊肉,光闻一下味道都要忍不住发抖,再配上生蒜,没得讲。
千禧年,这样一顿饭己经是非常奢侈了。
其实父母是想用这顿菜缓解一下这么多天的压力,也是表达对师傅的感谢。
吃饭时,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到我,所以这顿饭吃的很安逸,特别是师兄,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一个人几乎包揽了一桌的饭菜,我妈见状又给他做了一盆油泼面,这才塞饱他的肚子。
吃饱之后,父母便安排师傅他们住了下来。
师傅不爱做其他事,唯独喜欢看着我和指导师兄练功,其实父母对师傅充满了好奇,但师傅平时话很少,父母也不敢多说,乡下人,对有本领的人总是充满了敬畏,怕得罪人家。
师父还给了父母一些钱,一笔不小的数目,当做生活费。
跟着我们家的伙食也好了起来。
住了一个多月,师傅便告辞,说有急事处理,等我三岁之后会每年过来小住一段时间,让师兄代他教我,当然他们不会白吃白住,会给伙食费。
我爸妈不解,为什么人会对一个陌生的人家这么好。
其实他们不懂,有品德徒弟能从师傅这里学到真本领,师傅的本领能有人继承,对他来说是巨大的安慰。
每一年师傅他们都会来一次,我小的时候师傅就坐着看着我,还会花好长时间给我念叨些什么,后来我爸才知道是道家的祈福咒,每次都会带很多药材,一部分让我爸煮了给我洗澡。
一部分熬来给我喝。
我对师傅真正有印象的时间是在一片晨雾中,那时候我五岁,师傅静立在晨雾缭绕的院中。
七旬岁月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一头黑发浓密苍劲,看着像40几岁的中年人,国字脸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眉宇间凝着一股威严,不说话时让人看着有点害怕。
可是看向我的时候又柔和了许多。
他老是穿着一身洗的灰旧的中山装,通身透着高山一般的沉稳。
平日里少言寡语,只偶尔开口,确实是有一副高人的气质。
如果说长的像哪位影视剧角色,那他还有大宅门中的男主的感觉,这么说看官们应该都懂了。
我还在桌子前面回想这些事情。
事实上,我经常会想那个话不多但是很和蔼的老头,虽然他不让我叫他师傅,但是我心里己经叫了他几百次师傅。
《道德经》《阴符经》《冲虚真经》《黄庭经》《周易》。
这些入门典籍,我早己经看了又看,周易六十西卦我也早就牢记,师兄教我识字的时候也会解释文言文给我,他说过一遍我就可以记住,所以我学的很轻松。
他教的也很轻松。
关于身体的修炼,进度始终非常缓慢,我的身体协调性比较差,就算喝了师傅给我炖的药汤,药浴,也还是很差。
但是师傅从来没有提过这些,而是让我用心看基础的道经,让我不要多想。
思绪被师兄沉稳的脚步拉了回来,他还是那副冷峻的表情,我急忙跑出去问师兄:“怎么样啦,塔底结束了吗?”
“没有,有关部门派出了一批精英,把子母怨铲除,古井按照紫薇一派的秘法正在合力封印,但是封印不了太长时间,上面还在研究方案,准备组织人手,深入塔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最终我们也有可能会被召唤入队,但是近几年内是解决不了的。”
师兄一口气说完。
又转头给我父亲说:“叔叔,这次来,我待到年底,就要带易一走了,师傅交代的,当然,选择权在你们,也在易一,看他愿不愿意随我进入师门,还有几个月,你们可以一起考虑一下。
易一,道经的部分,可曾熟练了?
入门之后你的奇门之术,符篆之法皆以此为基础,不能熟练,师傅会责罚的……”“好了,师兄,你就跟唐僧一样,都熟练了都熟练了。
别念了”我忙堵上耳朵,装没听到。
“爸,妈,别担心了,我跟我师兄去,我也想像他一样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