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程远站在公司会议室里，感觉后颈的汗珠正顺着脊椎缓缓下滑。
他盯着投影幕布上那个被红色记号笔划满叉号的方案，耳边回响着客户总监尖锐的批评声。
"这就是你们团队两周的成果？
完全不符合品牌调性！
程总监，你们创意部是不是该换换血了？
"会议桌对面，甲方代表李总皱着眉头，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
程远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带，那布料突然变得像绞索般令人窒息。
"抱歉，李总，我们会立刻重新调整方案。
"公司副总刘明赶紧打圆场，同时递给程远一个警告的眼神。
走出会议室时，程远听到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听说他上次的提案也被毙了""创意总监的位置怕是坐不稳了"...这些话语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膜。
三十五岁，在这个行业已经算是"老人"了，年轻一代正虎视眈眈地等着取代他。
回到办公室，程远机械地打开电脑，屏幕上还停留着昨晚加班到凌晨三点修改的方案。
他的视线模糊起来，那些精心设计的图标和文案变成了一堆毫无意义的符号。
手机震动起来，是妻子林妍发来的消息："今晚能按时回来吗？
有事要谈。
"程远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
最近半年，他和林妍的对话越来越少，大多数时候只是简单的"加班""不回家吃饭"这样的通知。
上一次认真交谈是什么时候？
他记不清了。
"尽量。
"他简短地回复，然后关掉了对话框。
下班前，人事部的通知来了：由于近期表现不佳，公司决定暂时由副总刘明接管创意部，程远降为副总监，薪资相应调整。
邮件末尾还"贴心"地附上了员工心理咨询热线的号码。
程远苦笑着关掉邮箱。
七年，在这家公司奋斗了七年，从普通设计师做到创意总监，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他收拾东西时，注意到办公桌上那张和林妍在马尔代夫的合影——那是三年前的蜜月旅行，照片里的两人笑得那么灿烂。
如今相框上已经积了一层薄灰。
地铁上，程远麻木地看着窗外闪过的广告牌。
某个房产项目的巨幅海报上印着"幸福生活，从此开始"的标语，模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