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苏夜的手指在解剖刀柄上轻轻摩挲,金属冷光映得他眼睫发蓝。我站在解剖台两米外,后颈的冷汗正顺着脊梁往下淌。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直冲鼻腔,那具被剥了皮的女尸躺在不锈钢台面上,像块被撕开包装的粉色橡皮糖。
"陈队?"
小张的声音让我猛地回神。年轻刑警担忧地看着我发抖的右手,那里还攥着半包没点燃的烟。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出现了应激性震颤,就像三个月前在烂尾楼发现那具儿童骸骨时一样。
"死者林小蔓,二十四岁。"苏夜突然开口。他说话时没有抬头,解剖刀精准地划开尸体胸骨,"死亡时间昨晚十一点至凌晨一点,凶手用手术刀剥离皮肤,但避开了所有致命血管——她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被活剥。"
我咬住烟嘴,劣质滤芯的苦味在舌尖漫开。监控录像显示林小蔓是自愿跟着那个穿连帽衫的男人走进筒子楼的,就像被催眠的羔羊。这让我想起母亲遇害前的监控画面,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神情恍惚地走向郊外的废弃工厂。
"死者视网膜有灼伤痕迹。"苏夜忽然俯身贴近尸体面部的血肉,银发垂落在猩红的肌理上,"角膜混浊层呈现放射性裂纹,这种损伤通常发生在..."
解剖室的日光灯突然滋滋作响,苏夜的声音戛然而止。我看见他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像是某种夜行动物被强光惊扰时的反应。几乎同时,女尸***的眼球突然开始剧烈震颤,浑浊的玻璃体表面泛起诡异的蓝光。
"后退!"苏夜厉喝时已经晚了。
女尸的胸腔猛地炸开,一团蓝白色火焰裹着碎骨扑面而来。我本能地扑倒小张,热浪擦着后脑勺掠过,烧焦了半截头发。等浓烟散去,解剖台只剩下一具焦黑的骨架,苏夜的白大褂却纤尘不染。
他正握着那颗烧成炭块的眼球,指尖泛着冰晶似的微光:"记忆读取***扰了,不过..."银发法医突然转头看向我,异色双瞳在烟雾中幽幽发亮,"陈队长,你当年在案发现场是不是见过这种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