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故土初念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在广袤的河北大地上,有一个宁静的小村庄。
村庄像是一幅淡淡的水墨画,那错落有致的土坯房,宛如一个个规整而质朴的方块,
随意却又带着一种自然的秩序,散落在翠绿的田野之间。田野里,麦浪在微风中轻轻翻滚,
像是大地温柔的呼吸。村子里的道路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像是时光刻下的一道道皱纹。
晴天时,只要有车辆或行人经过,那尘土便如顽皮的精灵般飞扬起来,弥漫在空中,
呛得人咳嗽不已。雨天时,雨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浓稠的泥浆,人一脚踩下去,
鞋子立刻就会被厚厚的泥巴包裹,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村民们遵循着古老的生活节奏,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屋顶,他们就扛着锄头走向田间地头,
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傍晚,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他们又拖着疲惫却满足的身躯回到家中。日子虽然简***凡,没有城市的繁华与喧嚣,
但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热情和对生活的热爱。在村里的一座土坯房里,
住着晓慧和她的爷爷奶奶。晓慧今年六岁,她就像一颗璀璨的小星星,乖巧又聪明。
她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仿佛藏着无数的小秘密,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像两把小扇子。
她头上扎着两个马尾辫,随着她的蹦蹦跳跳在脑后欢快地晃动,模样十分可爱。
晓慧的父母选择去城市里闯荡,希望能给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不久前,
晓慧的弟弟呱呱坠地,从此,父母便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弟弟定居在了城市里,
而晓慧则被留在了农村,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夏日的一个清晨,天色还未完全大亮,
公鸡那嘹亮的打鸣声就像一声声号角,打破了村庄的寂静。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
轻柔地洒在晓慧的脸上。晓慧揉了揉眼睛,从温暖的土炕上坐了起来。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睡眼惺忪地看着这个熟悉又温馨的房间,墙壁上贴着几张有些褪色的年画,
那是过年时留下的痕迹。今天可和往常不一样!晓慧兴奋地想着。
因为今早爷爷要去后山的茅草屋照看果树,而她磨了好久,终于让爷爷答应带她一起去。
后山对于晓慧来说,是一个神秘又充满吸引力的地方。听爷爷说,后山上有各种各样的果树,
到了收获的季节,满树的果实就像一个个小灯笼,又香又甜。而且后山不通水电,没有网络,
也没有手机信号,夜里只能靠蜡烛照明。这一切在晓慧看来,都充满了未知的乐趣。
晓慧迅速地穿上衣服,跑到堂屋。奶奶还是和往常一样,
沉默寡言地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早餐。厨房里弥漫着柴火燃烧的烟味和饭菜的香气。
奶奶的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她正熟练地往锅里添着水,准备煮一锅香喷喷的玉米粥。
太奶坐在堂屋的椅子上,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总是不经意地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晓慧。晓慧有点害怕太奶的眼神,她赶紧低下了头,
不敢和太奶对视。“爷爷,爷爷,我准备好了!”晓慧跑到院子里,
看到爷爷正背着一个大包袱,手里还拿着一把锄头。爷爷笑着摸了摸晓慧的头,
说:“乖孙女,那咱出发吧。”晓慧兴奋得跳了起来,她早就背着自己的小包袱,
小包袱里装着她最喜欢的小玩偶和几本书。晓慧和爷爷走在通往后山的小路上,
路边的野草长得十分茂盛,嫩绿的叶子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晓慧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一会儿蹲下来看看蚂蚁搬家,一会儿又伸手去摘路边的野花。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好像在和晓慧捉迷藏。一路上,晓慧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跟在爷爷后面。
二、深山夜幕当晓慧和爷爷终于到达后山的茅草屋时,夜幕已经悄悄降临。
那座茅草屋隐藏在一片果树丛中,被周围高大的树木遮挡着,远远看去,
就像一个绿色怀抱中的小摇篮。茅草屋顶上的茅草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爷爷熟练地点上了蜡烛,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
把整个屋子照得昏黄而温暖。烛光映照着墙壁上那些简单的农具,锄头、镰刀和竹筐,
它们安静地挂在墙上,等待着第二天的劳作。爷爷又简单地做了些饭菜,
一锅热气腾腾的野菜汤,还有几个玉米面饼子。虽然饭菜很简单,但在晓慧看来,
却是无比美味。爷孙俩早早地睡下了,晓慧躺在床上,心里充满了兴奋和期待。然而,
躺下没多久,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动物叫声。那声音又像狼嚎,带着一种粗犷和凶狠,
又夹杂着凄厉的鸟鸣声,好像有一只受伤的鸟儿在黑暗中痛苦地挣扎。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恐怖,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晓慧的心。晓慧害怕极了,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她感觉那声音仿佛穿过窗户,钻进了她的房间,在她的耳边盘旋。她赶紧往爷爷怀里钻,
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爷爷,这是什么声音啊,好可怕!
”晓慧带着哭腔说道。爷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哄着:“乖孙女,山里啥声音都有,
别害怕。可能是狐狸或者猫头鹰发出来的,它们不会伤害咱们的。”爷爷的声音沉稳而温暖,
就像一颗定心丸,让晓慧稍微安心了一些。可是那奇怪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大,
越来越清晰。晓慧感觉那叫声似乎就在茅草屋外面,
好像有一双眼睛正透过窗户偷偷地看着她。她壮着胆子,轻轻从爷爷怀里爬出来,
慢慢走到窗户边。她的脚步很轻很轻,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动了外面的怪物。
晓慧透过模糊的窗户纸向外看去,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隐约看到果树的轮廓,
好像一个个巨大的黑影,静静地站立在黑暗中。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一棵树后闪过,
速度极快,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晓慧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她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她赶紧跑回爷爷身边,结结巴巴地说:“爷爷……外面有……有东西。
”爷爷坐了起来,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警觉。他拿起放在床边的手电筒,说道:“走,
爷爷去看看。”晓慧犹豫了一下,她心里很害怕,但又不想让爷爷一个人去冒险。于是,
她紧紧地拉住爷爷的衣角,跟在了爷爷后面。两人走到茅草屋门口,爷爷深吸一口气,
然后打开了手电筒。手电筒的光像一把利剑,划破了黑暗。灯光所到之处,
树叶和树枝被照亮,发出微弱的反光。他们仔细地在周围搜索着,
可是除了被照亮的树叶和树枝,什么也没有发现。就在他们准备回屋时,
手电筒的光扫到了一棵果树上。晓慧发现上面有一个被咬了一口的果子,果肉已经发黑,
看起来十分恶心,就像一个被诅咒的东西。果子周围还残留着一些白色的泡沫,
不知道是果子本身的汁水,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晓慧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她拉了拉爷爷的手,小声说:“爷爷,这个果子好可怕。”爷爷皱了皱眉头,
他也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安慰晓慧说:“可能是山里的小动物咬的,咱们进屋吧。
”回到屋里,晓慧还是心有余悸。她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窗户,生怕那个黑影又会出现。
爷爷躺在她身边,用温暖的手臂搂着她,慢慢地,晓慧在爷爷的怀抱中进入了梦乡,
可在梦中,那奇怪的声音和黑影依旧如影随形。三、电话情思第二天中午,
阳光***辣地照在后山的每一个角落,树叶被晒得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爷爷看着家里的生活用品不多了,就决定带着晓慧回村子里拿一些。
晓慧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后山,但一想到又能见到村里的小伙伴,
她还是开心地跟着爷爷出发了。爷孙俩沿着小路往村子里走,一路上,晓慧不停地说着话,
问爷爷各种问题。“爷爷,那些果子什么时候能熟啊?”“爷爷,
后山还会有更奇怪的东西吗?”爷爷总是耐心地回答着她的问题,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
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它们灵动的身影在树叶间忽隐忽现,
为这宁静的山谷增添了勃勃生机。晓慧时不时停下脚步,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眼中满是新奇和兴奋。那潺潺流淌的小溪,清澈见底,水底的沙石和游动的小鱼都清晰可见,
晓慧忍不住蹲下身子,想用手去捉那滑溜溜的小鱼,却总是让它们从指缝间溜走。
就这样走着走着。路过邻居家的时候,
一位头发花白、脸上满是岁月痕迹的邻居大爷拄着拐杖,慢悠悠地从门槛里走了出来。
他一看到晓慧和爷爷,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抬起手朝他们挥了挥,声音洪亮地说道:“哟,
老伙计,晓慧也回来啦!你们家晓慧的爸妈刚才打电话到村里的小卖部找她呢。”爷爷一听,
急忙谢过邻居大爷,拉着晓慧的手就往小卖部赶去。一路上,晓慧的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
砰砰直跳。她脑海里全是父母的样子,想象着一会儿就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小卖部位于村子的中心,是一座有些陈旧的小房子。
屋顶的瓦片参差不齐,墙壁上斑驳陆离,记录着岁月的沧桑。走进小卖部,
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和货物混杂的气息。昏暗的灯光下,
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有色彩鲜艳的糖果、包装精美的饼干,
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老板娘正坐在柜台后面,看着一本破旧的杂志,见他们进来,
连忙放下杂志,热情地招呼道:“来啦!晓慧她爸妈刚打过电话,让晓慧回过去呢。
”晓慧快步走到电话机旁,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黑色的座机听筒,听筒有些冰凉,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还没等她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妈妈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晓慧啊,
我的乖女儿,在爷爷奶奶家过得怎么样啊?这后山条件那么差,你有没有吃饱穿暖啊?
”妈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关切,像一股暖流,瞬间涌进了晓慧的心里。晓慧紧紧地握着听筒,
眼眶微微湿润了,声音有些哽咽地回答道:“妈妈,我过得挺好的。爷爷可照顾我了,
每天都给我做好吃的。山上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呢,我还看到了好多漂亮的花和可爱的小鸟。
”听到晓慧这么说,电话那头的妈妈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你可要乖乖听话,帮爷爷奶奶多做点事,要当一个懂事的好孩子哦。”接着,
妈妈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还有啊,你弟弟最近生病了,发着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