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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的时候,急诊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快步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你们是张国兴家属吧?病人脱离危险了。”

我听完两条腿一软,缓缓坐在冰凉的铁椅子上,像是被女鬼抽了精元的人一样,直到这时才真正的泄了那一口气。

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妈,如果我爸也没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亲人,再也没有人会从心底里记挂着我了。

我突然很想哭。

……

“你爸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嗯,四点钟的时候才抢救过来。”

“人救过来就好,我把人喊过来问下。”

镇派出所的女接待操作鼠标在电脑上查询了片刻,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了出去。

结果对面的人一听是警察,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接待员又打,还是一样的结果。

这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看起来挺威严的中年人,我认得这是镇派出所的副所长。

接待员指着我说道:“所长,他爸昨晚跟对门的人推了几下,结果脑溢血了。”

副所长看了我一眼问:“人抢救过来没有?”

“救过来了,但是我因为这个事欠了很多钱,现在就是想叫那几个人过来把事情理清楚,然后商量下定责赔偿的事情。”

“小马,那你先把人传唤过来。”副所长喝了一口保温杯里泡的菊花茶,对接待员道。

“在传唤,但是不接电话,对面一听是警察马上就把电话挂了。”

副所长‘嘿’了一声,合上杯子亲自到电脑上操作。

最后联系到了对面的房主。

房主听到情况后,先是啊了一声,立马慌张的说道:“我房子前一阵租出去了,几个年轻人合租的,我早就没在那里住了,不关我的事哦。”

“我晓得你没在那里住,我是让你把租客的个人信息发过来,我这边要用。”

“好的,好的,我马上发。”房东忙不迭的说道。

很快,房东发来信息,我在边上瞅了瞅,果然都是年轻人,平均也就二十二三岁,单看照片就是那种吊儿郎当的社会闲散人员,也难怪杨晓芬连警都不敢报。

这几个年轻人看户籍都是镇上的本地人。

不过副所长和接待员看到这些信息后,莫名的先朝着我看了一下。

这个反常举动让我心里一突。

果然,副所长皱眉道:“小伙子,这几个全部都是镇上的街溜子,打架斗殴偷鸡摸狗的,每个都有前科,如果你是想要赔偿的话,我要先给你说,可能赔不了你什么钱。”

“就算他们有责任也赔不了?”

“嗯,这几个在我们派出所都是出了名的,没有工作,家里也不管。”

我叹了口气,只能先打电话给杨晓芬,让她来一趟派出所。

杨晓芬和她儿子赶过来以后,接待员让他俩在电脑上辨认,一眼认出其中一个就是推爸的人。

“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前因后果你们两个再说一遍。”副所长道。

杨晓芬典型窝里横,外人面前半天放不出个屁,在他儿子催促下才疙疙瘩瘩开始说,一会儿说那帮人天天喝酒吵闹,在走廊制造垃圾,一会儿又说自己被对面骂了,回来很生气,一整天都吃不下饭,顾左右而言他,反正尽是一些没用的废话,副所长耐着性子听完后问:“好了,哪个先骂人先不说,是哪个先动的手?”

“对面先动的手。”杨晓芬和张扬异口同声的说道。

“对面几个人动手?”

“一个,其他的就是在旁边骂人这些。”

“那你们呢,你们没有帮忙?”

“没有,我怕他们上来打我妈,一直在劝架……”

“只是推了几下,用棍棒之类的武器打没有?”

“没有。”

副所长转头对我说道:“那这个事情还是麻烦,这个属于是互殴,而且最主要是你爸当时没有事,是回来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出的事,加上现在他脱离危险了,我们也不能把对面的人拘起来,只有继续传唤他过来把事情先讲清楚,反正我感觉赔偿的话有点悬,如果你们实在有需要,我建议去请个律师好好咨询一下。”

听到这样的话,杨晓芬犹豫了一下说道:“那要不然我们不报案了,反正也赔不了钱。”

说话的时候,她有些没底气的看了我一眼。

我听到这话先是眉头一皱,但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主要现在我已经把医疗费出了,这个钱无论如何是摊不到她头上了,她所担心的就是自己被对面的人报复,毕竟她还要长期住在那个家里。

我沉默了一会儿对张扬说道:“张扬,你先回医院去,我在这里就行了。”

“我等下要回主城了,我刚进公司,而且我那个工作很不自由,不能随便请假的,我周末再回来看爸。”张扬悻悻的笑了一下。

他的话让我无力反驳,只得忍着火气对杨晓芬说道:“你先回医院?”

杨晓芬巴不得如此,连考虑都没考虑,立刻坐他儿子的车走了。

我一个人在派出所大厅待着,中午连饭都没出去吃,还是接待员小马给我拿了个盒饭过来:“先吃饭吧,所长已经给他们下最后通碟了,应该快来了。”

我接过盒饭,说了声谢谢,但是还是没心情吃,放在旁边。

直到下午两点多,动手推搡我爸的那个人才终于被传唤了过来。

我‘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人一头黄毛,脑门上还纹了个天眼,一副任何人都欠他钱的表情。

虽然只是传唤了他一个人,但他背后还是跟了几个杂皮混混,就是先前房东发照片的那几个。

“警察叔叔,找我到底有啥事嘛?还非来不可,我最近好像没犯事吧?”黄毛打了个哈欠,吊儿郎当的说道。

“你不要装,我问你,你昨天晚上有没有跟人打架?”

“没打架啊。”黄毛的表情很是夸张,连连摆手,道:“警察叔叔你不要随便冤枉人哦,我没读过什么书。”

几个混混在后头都笑了起来。

“都给老子闭嘴!是不是以为没犯事就拿你们没办法?需不需要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副所长用力一拍桌,朝几人一指,脸色猛地阴沉了下来,散发出一股很吓人的气势。

几个混混顿时就哑火了,面面相觑不吭声。

“我真没打架。”黄毛说。

“你昨天晚上七点半的时候是不是在家门口跟住在对门的中年人互相推搡过?”

黄毛一听,表情一变,连忙说道:“那是他先动的手我才推他的,而且他当时又没事!”

“你放***屁。”我皱眉骂道:“你不推他他能脑溢血?你摸着良心说是谁先动的手?哪个骗人***。”

黄毛懵了一下,表情也跟着嚣张了起来,眯着眼睛不断上下打量我:“你又是哪个嘛?关你卵事?”

“这是当事人的儿子。”

“他儿子还多诶。”

黄毛翻了个白眼,收回目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道:“反正不是我先动的手,有本事就找监控出来。”

一番拉扯,黄毛反正就是咬死了不承认是他先动的手,派出所一时间也拿他没办法,毕竟都是普通的小区民房,楼道里又哪来的什么监控?

加上我爸并没有死亡,派出所也就不能扣留他,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毛跟几个混混很猖狂的大笑着朝我竖中指:“你报警又咋了嘛?你爸死没死关我屁事,又不是我的责任,不服气来打我啊,我看你说话猖狂得很。”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派出所,临走前还冲我拍***。

“小伙子不要冲动,冷静点。”

副所长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几个人离开的方向,没有做声。

要是连这样的气都能咽下去,我还活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