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跟随鬼子进攻晋绥军阵地时,陈大发阳奉阴违,指挥他的炮连把炮弹打到别处,很少有落在晋绥军的阵地上,使冲锋的鬼子伤亡比较大。
鬼子责骂了那个伪军团长,伪军团长非常气恼陈大发的阳奉阴违,先是通过降职逼迫陈大发就范,而陈大发炮连的兄弟,硬气的都被伪军团长处理掉了,要不是陈大发打炮技术高超,也难逃一死。
陈大发是屡教不改,伪军团长就把陈大发派到他的远房亲戚的步兵班当一个小兵,自从陈大发当了这个小兵,那真是天天受欺负,处处受排挤。
陈大发非常看不惯伪军看到鬼子比看到自己的亲爹还要恭敬,可以说陈大发对伪军的恨一点不比对鬼子少。
赵刑天和陈大发把武器弹药和一些有用的物资装在边三轮车斗里,并用绳子绑好。
赵刑天正准备把鬼子和伪军尸体处理一下,陈大发却拉住他,说:“不用管了,每天下午西点左右,鬼子都会派人巡查,他们会处理的!”
赵刑天在前,陈大发在后,骑着边三轮掉头缓缓地向张家村而去。
路过藏枪的地方,赵刑天下车抱上那两支枪,然后骑着边三轮朝着张家村而去。
在张家村的村口高坡上,放哨的石头正百无聊赖地盯着远方的黄土路,心里琢磨着今儿个会不会有啥新情况。
突然,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打破了宁静,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见一个“鬼子”和一个伪军骑着边三轮朝着村子疾驰而来。
石头撒腿就往游击队训练场狂奔,边跑边扯着嗓子喊:“队长,不好了!
有鬼子和伪军进村了!”
正在训练的队员们听闻,立马冲向场地旁堆放武器的地方。
队长张大虎眼神一凛,果断叫来二娃:“二娃,你带着新队员组织乡亲们往山上撤,我们去拦住这些家伙。”
说罢,他振臂高呼:“兄弟们,跟我走,打鬼子!”
队员们迅速分头行动。
再说赵刑天和陈大发,他们骑着边三轮在村口五六百米远的地方停下来。
陈大发满心疑惑地看着赵刑天:“刑天兄弟,咋不往前开了?
眼看就到地方了。”
赵刑天却神色凝重地站在车旁,头也不回地说:“就咱俩这身皮,进村指定得挨揍。”
这时,他们恰好看到张大虎带着游击队员猫着腰进入村口的掩体。
赵刑天深吸一口气,突然举起右手,大声呼喊:“队长,是咱,赵刑天!”
张大虎刚在掩体趴好,听到这声呼喊,定睛一看,只见穿着鬼子军服的赵刑天站在边三轮旁,后面还坐着个伪军,他满心狐疑地示意队员放下枪,站起身来和队员们一起走向赵刑天。
他指了指赵刑天身上的鬼子军服和边斗上的武器物资,问道:“刑天兄弟,你这是……”又看向陈大发,“他是……”赵刑天笑着解释:“队长,这些都是咱搞来的武器物资。
这位是陈大发,以后就是咱们游击队的兄弟了。”
陈大发连忙下车,张大虎走上前,双手紧紧握住陈大发的手:“欢迎大发兄弟加入我们游击队!”
赵刑天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以后都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众人簇拥着赵刑天回到村里。
夜晚,张大虎找到赵刑天,皱着眉头说:“刑天,兄弟们不太认可你的训练方法,都觉得太累,而且觉得对打鬼子没啥用。”
赵刑天沉思片刻,眼神坚定地说:“明天,咱带兄弟们训练一天,如果他们还是觉得没作用,咱再调整训练方法。”
张大虎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刑天,你看咱们现在武器也不少了,你别再一个人出去搞武器了,太危险。”
赵刑天笑了笑:“队长,咱们游击队拢共就二十几支三八式步枪,子弹也不多,这点武器怎么够?
咱要趁着鬼子还没反应过来,还要多搞些武器,咱们要尽快壮大队伍,不然,迟早会被鬼子消灭。”
张大虎急了,生气地说:“那也不能总是你一个人去冒险!
你这是个人英雄主义,我命令你不许再去!”
赵刑天拍了拍张大虎的肩膀,示意他别生气,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大虎,现在游击队要发展,武器是关键。
哪怕咱牺牲了,也只是牺牲咱一个人。
要是你真为咱好,就用心把其他兄弟训练好,以后咱会和大发一起出去搞武器,你就用心操练其他兄弟,到底能不能行,就看你的了。”
张大虎没好气的说:“看我的?
我哪有办法让兄弟们都像你这么厉害!”
赵刑天郑重地说:“按照咱给的方法训练,只要坚持好好训练一段时间,兄弟们的力量、耐力、纪律性和射击精准度都会很大提高,不说像咱一样厉害,起码一对一干小鬼子没问题。”
张大虎听了,没有再劝赵刑天,于是郑重点头:“那好!
那我一定按你的方法好好训练,谁要是敢偷懒喊累,我绝不轻饶!”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游击队员们齐聚训练场。
赵刑天和张大虎站在高处,张大虎大喊:“***!”
队员们迅速排成三排,立正站好。
张大虎高声说道:“今天由刑天兄弟带领大家训练,先让他给咱们讲讲。”
赵刑天看到队伍里多了近二十名新队员,心中一喜,大声说:“兄弟们,咱是赵刑天,不管认识不认识,既然咱们聚在一起打鬼子,那就是兄弟。
听队长说,有些兄弟觉得我的训练方法不好,又累又没用,是不是?”
队员们小声嘀咕,显然不太认可,还有一点点抵触。
赵刑天双手下压,队员们立刻安静下来。
他接着问:“咱的本事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你们想不想有咱这样的本事?”
队员们齐声高喊:“想!”
赵刑天又问:“大家是不是觉得打鬼子,只要开枪就能打中?”
大部分队员喊道:“是!”
只有个别队员在低头沉思。
赵刑天神色严肃地说:“开枪容易,可要打中鬼子甚至打死鬼子就难了。
要是只这样练,咱们和伪军有啥区别?
伪军打十枪都不一定能中一两枪,鬼子三枪至少中一枪。
大家想想,为啥国军和晋绥军老是打不过鬼子?
抛开其他原因,单说士兵素质,咱们华夏战士除了不怕牺牲,其它体力、耐力、纪律性、射击精准度都比鬼子差,往往要牺牲三到五名战士才能消灭一个鬼子。
你们想不想学到轻松干掉鬼子的本事?”
队员们情绪高涨,齐声高喊:“想!”
赵刑天目光炯炯地说:“兄弟们给咱记住,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训练的方法就是昨天队长和大家练的那些,今天咱就和大家一起练练,只要兄弟们能坚持下去,咱保证大家打起鬼子来个个勇猛,单个杀鬼子不在话下!”
训练开始,赵刑天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
队员们受他的鼓舞,心中的抵触情绪一扫而空,训练热情高涨,一整天没有一个人喊累或掉队。
从那天起,张大虎继续带领游击队员训练并招收新队员,而赵刑天和陈大发则开着边三轮出去搞武器。
不知不觉,游击队己经发展到五十六名队员,不仅人人都配上了三八式步枪,还缴获了一挺歪把子机枪。
这天,赵刑天和陈大发来到一个鬼子炮楼旁的树林里。
他们趴在高处,仔细观察着炮楼的动静,边三轮藏在树林里,用树枝做了隐蔽。
这己经是他们第二次来侦查这个炮楼了,里面有十个鬼子兵和十八个伪军,炮楼旁还停着一辆卡车。
上次来没找到机会下手,这次赵刑天看到两个鬼子骑着边三轮给炮楼送文件,突然心生一计。
他知道炮楼里有电话和县城的鬼子联系,如果剪断炮楼附近的电话线,然后冒充修电话线的鬼子兵,以检修为由混进炮楼,就能伺机消灭鬼子和伪军。
两人顺着电话线来到三公里外,用刺刀砍断电线杆,弄断了电话线。
接着,他们在衣服、脸上抹了些油污,还在鬼子证件照片上也弄了些污渍,让照片看起来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大概轮廓。
半小时后,俩人开着边三轮来到鬼子炮楼前。
炮楼的鬼子检查了他们的证件,由于照片被油污遮挡,加上本身与两人有几分相似,鬼子只是粗略看了看就递还证件,还弯腰对穿着中尉军服的赵刑天说:“池田君,拜托了!”
赵刑天扯下脏兮兮的手套,从边三轮座位下拿出一双新手套戴上,挥了挥手:“开路!”
赵刑天走进炮楼,一楼有六个鬼子正在闲聊,可能是太久没战事,他们根本没注意赵刑天的军衔。
赵刑天故意咳了一声,见没人理睬,顿时发怒:“八嘎!
大异本帝国皇军就是这样松散吗?”
鬼子们这才看到赵刑天的中尉军衔,在等级森严的鬼子军队里是很严格的,他们立刻整理军服,除了楼顶两个瞭望哨的鬼子没有下来,其它八个鬼子排成一排站好,等待赵刑天训话。
赵刑天双手背在身后,悄悄抽出插在后腰的两把驳壳枪,打开保险,眼睛扫视着面前的鬼子。
他的心跳微微加速,但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的手沉稳如泰山。
嘴里还说着:“哟西!
八路杀鬼子的干活!”
就在鬼子们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啪啪啪”双手同时扣动扳机,驳壳枪吐出火舌,瞬间八个鬼子全都倒地毙命。
此时,楼顶的两个瞭望哨鬼子听到枪声,顿时惊慌失措,一边大喊着“八路来了”,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拿武器。
赵刑天快速冲到楼顶隔板下,用木棍顶起隔板。
楼顶的两个鬼子早己架好歪把子机枪,枪口正对着楼顶隔板,紧张的等待着赵刑天从楼顶口出现。
突然,楼顶隔板猛地向上弹起掀开,“哒哒哒”楼顶的歪把子机枪对着楼顶隔板疯狂射击。
赵刑天紧贴着墙壁,子弹呼啸着从他头顶飞过,打得隔板木屑乱飞。
他深吸一口气,瞅准鬼子停火的间隙,猛地伸出手臂向鬼子扔出两颗手雷,同时翻下楼梯蹲在角落,躲避手雷的爆炸。
楼顶的两个鬼子看到从楼顶口扔上来的两颗手雷,哇哇乱叫无处可臧,“轰轰”两声,两个鬼子被炸得支离破碎。
按照计划,陈大发对付炮楼外的伪军。
在赵刑天进入炮楼后,他立即大喊:“***!”
伪军们迅速站成两排,不过有六个伪军拖拖拉拉,极不情愿地站好。
陈大发注意到这六人身材魁梧,眼神中透着不服气,其他伪军则都低着头或看向别处。
为了避免误伤这六人,陈大发假装发怒:“八嘎!
你们六个快快地站到一边!”
六个伪军往旁边挪了两三米,等着陈大发训话,陈大发则在等赵刑天开枪的信号。
时间在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气氛中流逝,伪军们开始有些埋怨,伪军班长忍不住问:“太君,请您训示!”
就在这时,炮楼里传来连续的枪声。
陈大发迅速从后腰抽出两把驳壳枪,打开连发,眼神中透露出决然的杀意。
他大吼一声,对着两排伪军就是一阵扫射,伪军们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纷纷倒地毙命或受伤,哀嚎声瞬间充斥着整个院子。
个别没中枪的伪军吓得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裤裆都湿了一片。
陈大发边换弹匣边骂道:“狗汉奸,鬼子是你亲爹啊!”
换好弹匣后,他给没死的伪军补枪。
一旁的六个伪军在陈大发开枪的时候,迅速跑去拿枪,准备对陈大发射击。
正准备射击之时,其中一个伪军看到陈大发正用汉语骂伪军,意识到他不是真的鬼子,连忙示意同伴停止射击。
可一个手快的伪军没注意到,手指己经扣在扳机上,子弹即将射出。
紧急关头,旁边的伪军猛地把手中的步枪往那名伪军的枪下一顶,往上一抬,“砰”的一声,子弹打中陈大发头顶钢盔的边缘,冒起一团火花。
陈大发只觉脑袋受到重击,身体一沉,他赶紧摘下钢盔,摸了摸脑袋:“还好!
脑袋还在!”
他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看到钢盔上那道深深的弹痕,苦笑着对那开枪的伪军说:“你小子枪法可真好,就差那么一点,老子这条命就没了!”
那开枪的伪军憨厚地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
六个伪军端着枪走到陈大发跟前,两方同时问道:“兄弟(们),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然后相视一笑。
这时,赵刑天从炮楼里走了出来,看到陈大发和六个伪军,上前和他们一一握手,说道:“我们是八路军张家村游击队,兄弟们,你们怎么当上伪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