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苏晴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时，程默差点打翻咖啡杯。
凌晨两点零七分，微波炉的蓝光数字在厨房投下幽影。
他转身挡住料理台上的安眠药瓶："有个汽车广告案要赶。
""是城南那家4S店吧？
"苏晴倚着门框，睡袍腰带垂在地上，"听说他们董事长上个月刚离婚。
"程默手指无意识摩挲杯沿："你怎么知道？
""林医生说的。
"她突然笑起来，指甲敲了敲大理石台面，"你上周不是去他诊所开助眠药么？
"电子钟跳到两点零八分。
程默盯着她脚踝的月牙疤："我记得你说过，这是小时候被自行车链绞的？
""记性真好。
"苏晴赤脚踩过冰凉地砖，"不过你忘了我对金属过敏。
"她晃了晃光洁的脚踝，"这是烫伤。
"主卧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我去喝口水。
"苏晴擦过他肩膀，睡袍带起的风里有股铁锈味。
程默数到第三十七下心跳，梳妆台的灯亮了。
"沙沙"的书写声像砂纸刮着耳膜。
他贴着墙根挪到主卧门口，听见钢笔尖"啪"地折断。
"该死！
"苏晴的咒骂声让他后背发凉——那是他弄坏初恋送的钢笔时惯用的语气。
"需要帮忙吗？
"苏晴猛地转身，墨水瓶在镜面映出血色蛛网："吓我一跳！
明天要帮你签合同...""这种小事让助理处理就行。
"程默盯着她右手小指凸起的关节。
"林晓晓可模仿不来你的笔锋。
"她举起练习本，最新一页的签名带着他特有的顿挫，"你看这个默字收尾..."床头钟突然报时，两点三十分。
"我去冲个澡。
"苏晴扯开睡袍腰带，"要一起吗？
"花洒声响起时，程默闪进书房。
保险箱密码盘泛着冷光，他鬼使神差按下0312——上次催眠治疗的日期。
成捆现金下压着意外险保单，受益人栏刺痛他的眼睛：林晓晓。
"找到你要的了吗？
"苏晴湿漉漉的头发滴在他颈侧，沐浴露香气裹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程默举起保单的手在抖："这是什么？
""惊喜啊。
"她指尖划过保额数字，"你上次说想买份保险，我就...""为什么是林晓晓？
""她是我表妹嘛。
"苏晴突然贴近，"你上周不还夸她泡的咖啡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