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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盛夏蝉鸣消毒水的气味像蛛网黏在鼻腔里。林夏数着走廊瓷砖上的裂痕,

第三十六块瓷砖边缘有个月牙状的缺口,像是被谁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她盯着那个缺口,

直到护士站传来呼叫器的蜂鸣声,才惊觉掌心已经被琴谱的边角划出细密的红痕。

"患者上肢肌力已经降到三级,建议尽快安装呼吸辅助装置。

"主治医师的声音隔着磨砂玻璃渗出来,在七月燥热的空气里凝结成冰。

母亲低头整理病号服袖口的褶皱,手指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颤巍巍地总也抓不住那截苍白的布料。窗外蝉鸣忽然拔高,撕开凝滞的时空。

林夏想起上周的钢琴课,当她弹完肖邦的《离别曲》,陈老师突然说:"你最近触键太沉了。

"当时夕阳正透过琴房的彩绘玻璃,在她翻飞的十指间流转成斑斓的蝶。"夏夏。

"母亲的声音比蛛丝还轻,她慌忙起身,撞得金属折叠椅在瓷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映出扭曲的面容,十八岁的盛夏正在杯壁蜿蜒成陌生的形状。

---梧桐树的影子爬上琴键时,林夏正把注射用丙球蛋白塞进书包夹层。

药盒棱角抵着乐理笔记,在帆布表面凸起不规则的形状。她伸手抚过琴盖上的积灰,

忽然发现中央C键边缘有道细微的裂痕——像极了医院走廊瓷砖上的月牙缺口。

"又在发什么呆?"好友苏晓把冰镇柠檬茶贴在她后颈,

"陈老师说你再逃课就要取消比赛资格了。"塑料杯壁沁出的水珠顺着脊柱滚进衣领,

林夏打了个寒颤。琴房空调出风口嗡嗡作响,送出的冷风裹挟着窗外蝉鸣,

在黑白键上织成密密的网。手机震动起来。护工发来的照片里,

母亲正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捏着蜡笔,在儿童画册上涂抹大团明黄色。渐冻症患者的康复训练,

看起来像场荒诞的默剧。林夏关掉屏幕,指尖悬在琴键上方三厘米处,

《钟》的旋律在脑海中轰鸣,却始终落不到实处。"你知道吗?"苏晓忽然说,

"蝉要在地下蛰伏七年才能爬出地面。"她咬着吸管,

目光追随着窗外某片摇摇欲坠的梧桐叶,"可是破土而出的那个夏天,

它们每天都在拼命地叫。"---### 第二章:秋叶静默枫叶红透的时候,

母亲已经不能自己翻身了。林夏在凌晨两点的便利店核对进货单,

收银台前的监控探头闪着幽幽红光。夜班店长打着哈欠往微波炉里塞饭团,

芝士融化的甜腻气息混着关东煮的汤底味,在狭小空间里发酵成粘稠的雾。

"要份茄汁蛋包饭。"玻璃门撞响风铃,少年清冷的声音惊散了困意。

林夏抬头时正对上季然漆黑的眼睛,他校服领口沾着颜料,

袖口卷起露出腕骨处尚未愈合的擦伤。这个总是坐在画室最后排的转学生,

此刻在冷白灯光下像尊线条凌厉的大理石雕像。微波炉发出"叮"的提示音,

季然却转身走向货架。林夏看见他拿起货架最上层的黄桃罐头,指尖在金属瓶盖上轻轻摩挲。

这个动作让她想起母亲发病初期,总是反复抚摸她获奖的钢琴比赛奖杯。

"你每天都来买这个牌子。"季然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她手边那排丙球蛋白注射液上。

林夏猛地合上储物柜,金属碰撞声惊醒了角落打盹的橘猫。夜风卷着落叶扑在玻璃门上,

像无数只拍打翅膀的枯蝶。后来林夏总会想起这个瞬间:季然把温热的饭团塞进她手里,

指尖残留的松节油气息混着便利店暖风,在她冻僵的指节间化开细小的涟漪。

"明天开始我值晚班。"他说这话时正在画收银小票背面,圆珠笔尖沙沙划过纸面,

勾勒出她低头理货的侧影。---第一次看见季然打架是在深秋的巷口。

林夏抱着从医院带回的CT片匆匆走过,听见拳脚砸在肉体上的闷响。

暮色中季然的白衬衫像团跳动的鬼火,他揪着混混头目的衣领往墙上撞时,

后颈凸起的骨节宛如振翅欲飞的蝶。"为什么?"林夏攥着沾血的素描本追上去。

季然擦掉嘴角血渍,从书包里摸出皱巴巴的缴费单——重症监护室的红字刺得人眼眶生疼。

"他们弄脏了我给妹妹画的生日礼物。"他说得轻描淡写,却把素描本残页小心地抚平。

画纸上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正在吹蜡烛,蜡油滴落处开出一丛水彩画的鸢尾。

那天傍晚他们坐在河堤吃便利店的临期面包,季然突然说:"你弹琴的样子像在发光。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恰好够到林夏运动鞋上的医用腕带。晚风掠过芦苇丛,

带起沙沙的响动,像是谁在远方轻轻翻动琴谱。

---### 第三章:冬夜星火呼吸机警报响起时,林夏正在擦拭母亲的婚戒。

金属环内侧刻着"1998.5.20"的字样,经年摩挲已经模糊不清。

监测仪的红光在天花板上跳动,像节拍器卡在急板的速度。"患者出现急性呼吸衰竭!

"护士推开她的动作太急,装着戒指的丝绒盒子滚进床底。林夏跪在地上摸索,

指尖触到某张泛黄的纸片——是去年生日时她写给母亲的乐谱,此刻皱巴巴地蜷缩在阴影里,

谱号上的高音记号被灰尘染成灰色。季然就是在这时闯进来的。他裹着满身风雪气息,

发梢还沾着画室的丙烯颜料。当医生要求家属签字时,

这个总是漫不经心的少年突然抓住林夏颤抖的手腕:"你相信光吗?"没头没脑的问题,

却让她想起某个加班的深夜,季然用荧光颜料在便利店玻璃上画满会发光的蝴蝶。

抢救持续到凌晨。林夏蜷缩在等候椅上看季然修改参赛曲谱,

他改动的音符在五线谱上连成奇异的星座。"贝多芬失聪后是靠骨传导弹琴的。

"圆珠笔尖戳破纸面,"有些声音不需要耳朵听。"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

季然突然掀开琴盖。他指尖重重砸下的***惊飞窗外栖息的寒鸦,

而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奇迹般穿透轰鸣的琴音。林夏终于哭出声来,眼泪砸在琴键上,

溅起细小而璀璨的光。---平安夜那天,季然带她溜进废弃的音乐教室。

生锈的暖气片嘶嘶漏气,他变魔术般掏出用美术社边角料改造的星空投影仪。

当《月光》第三乐章在斑驳的墙面上流淌时,林夏发现那架走音的立式钢琴少了个升F键。

"像不像我们?"季然指着残缺的琴键,"但缺失的音符可以重新谱写。

"他说话时呵出的白雾在月光里盘旋,凝结成细小冰晶落在林夏睫毛上。

他们用美工刀在课桌上刻下未完的乐句,木屑纷飞中,远处传来教堂零点的钟声。

回去的路上经过亮满彩灯的百货公司,季然突然跑向广场中央的施坦威钢琴。

他弹了段诡异的变奏曲,把《致爱丽丝》改得面目全非。保安追来时,

林夏被他拽着狂奔过三条街,笑声和喘息在冬夜里蒸腾成发光的云。

---### 第四章:春日蝶翼决赛当天,林夏在后台给母亲戴上无线耳机。

渐冻症已经蔓延到咽喉,但母亲的眼珠仍能随着旋律转动。季然蹲在轮椅前调整接收器频率,

他白衬衫的第二颗扣子不知何时掉了,露出锁骨下方淡青色的胎记,形状像片蜷曲的枫叶。

当聚光灯打在脸上时,林夏看见琴键上映出无数个自己。十七岁的她困在医院走廊,

十八岁的她缩在便利店储物间,而此刻坐在琴凳上的少女,

裙摆沾着画室的油彩和病房的消毒水痕迹。她抬起手腕,医用腕带在强光下泛着淡淡的蓝。

第一个音符落下时,呼吸机导管突然脱落。警报声与琴声交织成诡异的二重奏,

林夏的指尖却愈发坚定。她改编的《蝴蝶》融入了蝉鸣与心跳的节奏,在某个华彩乐段,

她听见观众席传来沙沙的摩擦声——是季然在速写本上记录这场破茧。最后一个***消散时,

母亲的心电图归为平直。林夏没有落泪,她轻轻合上琴盖,听见体内有什么东西碎裂的轻响。

掌声如潮水漫过舞台,而她的视线穿过炫目灯光,看见季然站在消防通道口,

胸前别着用参赛证改造的纸蝴蝶。---毕业典礼那天,

林夏把录取通知书复印件烧在母亲墓前。火苗吞噬"音乐学院"字样的瞬间,

季然往她手里塞了罐温热的黄桃罐头。"艺术治疗专业。"他指着自己通知书上的烫金字,

"以后你弹琴,我画你。"蝉声再次响起时,他们坐在河堤分享同一个耳机。

季然素描本最新一页画着ICU的观察窗,玻璃倒影里,

穿病号服的少女正在弹奏看不见的钢琴。林夏按下播放键,去年今日的蝉鸣混着此刻的风声,

在耳机里流淌成永不褪色的夏天。

### 第五章:记忆琥珀季然锁骨处的枫叶胎记在晨光中泛着微青,

林夏用素描纸拓下这个印记时,铅笔尖突然顿住——母亲的首饰盒底层,

藏着枚同样形状的银杏书签,边缘印着"1998.5.20"的烫金日期。

"你父亲也喜欢用画笔记事。"护士长擦拭着输液架突然开口。林夏这才知道,

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穿着沾满颜料的牛仔外套冲进产房的男人,

曾在待产室的黑板上画满会跳舞的银杏叶。季然在旧物市场找到那台老式幻灯机时,

胶片上还卡着半幅未完成的枫林水彩。当影像投射在ICU的白墙上,

两个年轻画家的背影在秋阳里逐渐重叠。林夏终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