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外卖箱里的黑卡暴雨砸在凯旋酒店的玻璃穹顶上，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黄色外卖箱磕碰着大理石地面发出闷响。保安抬手拦住我："员工通道在右边。

"包厢门缝漏出暖黄的光，李坤的破锣嗓子穿透门板："当年陈默可是咱们班状元，现在？

听说在城南送外卖呢！"哄笑声中，

我低头看了眼磨破的袖口——这是三天前帮菜场刘婶搬冻货刮破的。"先生，您的外卖。

"我推开雕花木门，十八道目光像探照灯打过来。

林晓晓的Gucci丝巾掩住口鼻："怎么淋成这样啊？"李坤晃着红酒杯起身，

纪梵希衬衫扣子崩开两颗，露出脖颈上小指粗的金链："状元郎亲自送餐，

哥几个得给小费啊！"他故意撞翻托盘，红酒泼在我胸前，冰凉的液体渗进毛衣领口。

"哎呀，手滑了。"他抽了张百元钞拍在我湿透的胸口，"够买件新衣服吧？"钞票滑落时，

我弯腰去捡，外卖箱突然翻倒，黑色卡片"啪"地掉在法式鹅肝酱旁。包厢突然死寂。

林晓晓的叉子悬在半空，银质餐具映出那张卡片的烫金编号——HSBC黑卡，

尾号8888，左下角镌刻着"君耀集团董事会"。"现在外卖员都配道具卡了？

"李坤用叉子挑起黑卡，"做的还挺像..."他话音突然卡住，

叉尖颤抖着在灯光下折射出微缩防伪纹，那是瑞士银行三年前刚升级的激光蚀刻技术。

大堂经理撞开门冲进来，领结歪斜地挂在脖子上："陈董！

您怎么..."他硬生生咽下后半句，盯着我还在滴水的发梢，

突然九十度鞠躬："需要给您准备换洗衣物吗？"我摘下头盔，

露出被压塌的头发："把鹅肝撤了，后厨还有剩的边角料吧？"经理脸色煞白，

那盘价值4888的招牌菜，用的是今早空运来的A5和牛。"陈、陈董？

"李坤的酒杯摔在波斯地毯上，拉菲酒渍像一滩血。我慢条斯理捡起黑卡，

背面防伪区粘着片香菜叶——半小时前在城中村买的肉夹馍里加的。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举着平板电脑："陈董，并购案最终报价确认..."他瞥见满桌狼藉，

突然转向李坤："李经理，你负责的城南项目，合同似乎有些法律风险。

"我拎起外卖箱转身，箱角"君耀物流"的logo正在滴水。走廊感应灯次第亮起，

身后传来林晓晓的尖叫："李坤你疯了吧？这是集团董事会的黑卡！"雨还在下，

旋转门外的保安小跑着递来雨伞。我摆摆手，掏出电动车钥匙时，

听见包厢里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后厨飘出烤面包的香气，明天该给刘婶带条新围巾了。

第二章 董事长专梯水晶吊灯在电梯门前洒下碎钻般的光斑，我拎着渗水的麻辣烫包装袋，

塑料提手在掌心勒出红痕。李坤堵在金色镜面电梯前，

劳力士表盘反光刺眼："送外卖的滚去货梯！""李经理，这是员工通道。

"总裁秘书周晴踩着七厘米的Christian Louboutin快步而来，

手里文件夹夹着未签字的并购协议，"陈董的专梯在..."我抬手打断她，

湿毛衣在中央空调下泛着凉意："李经理说得对，员工通道要守规矩。

"外卖箱搁在大理石地面，渗出的红油在"君耀物流"Logo旁积成小洼。"算你识相！

"李坤扯松领带，金链子在锁骨处晃荡。他突然踹了脚外卖箱，

未拆封的麻辣烫泼在电梯按键区，数字键瞬间被红油糊住。"滴滴——"刺耳的警报声中，

电梯液晶屏弹出警告：油污侵入，安全系统启动周晴的蓝牙耳机红光急闪："工程部，

立刻到VIP电梯间！"她转头时马尾扫过我的外卖箱，

Dior真我香水混着麻辣烫的辛辣在空气中炸开。李坤突然拽住我胳膊："害得电梯故障，

赔得起吗？"他腕力收紧的瞬间，我衬衫第三颗纽扣崩落——那是母亲缝的琥珀纽扣，

滚进电梯缝隙发出清脆的"叮"声。"陈董！"周晴突然九十度鞠躬，双手递上铂金卡片，

"您的备用权限卡。"卡片边缘的激光防伪纹在警报红光中流转，

映出电梯墙面上"董事长专梯"的铭牌。我刷卡时感应区还有麻辣烫的油渍，

电子女声却清晰响起：身份验证通过，陈默董事镜面电梯门映出李坤扭曲的脸，

他指着我的破洞牛仔裤："这种乞丐怎么可能..."话音未落，

电梯顶部的应急广播突然启动："城南项目组李坤，请立即到监察部报到。

"周晴跨进电梯时，香槟色西装裤擦过李坤僵直的膝盖："并购案还有半小时，

需要通知法务部延迟吗？""不必。"我按下顶楼按钮，透过缓缓闭合的门缝看向李坤，

"通知审计组，重点查上季度城南项目的建材采购单。"电梯开始上升时，

周晴的平板电脑亮起邮件预览：举报材料：李坤收受建材商回扣。我摸向外卖箱夹层，

那里藏着母亲临终前攥着的建材市场收据——正是李坤父亲公司的公章。

第三章 被调包的合同凯悦厅包厢飘着雪茄的焦苦味，

李坤把合同拍在黄花梨桌面上："三千万建材单子，陈总给个面子？

"他对面秃顶男人擦着汗，钢笔在"君耀集团"公章上犹豫不决。我靠着消防通道的门缝，

手机摄像头静静记录。

的劳力士反光在合同页脚——那里比标准版本多出一行小字："乙方需承担所有质检风险"，

用的是仿宋GB2312字体。"李经理。"我推门而入，

消防指示牌绿光映着手中的质检报告，"上周送检的螺纹钢，屈服强度只有335MPa。

"报告扉页的CMA认证章渗出鲜红，像道未愈的伤口。秃顶男钢笔跌落，

墨渍在合同上晕开。李坤瞳孔骤缩，

他当然知道国标HRB400E钢材要求屈服强度不低于400MPa。

"这...这是误会！"李坤扯松领带，金链子卡在喉结处，

"陈董您看这公章..."他突然僵住，

合同上的公章边缘过于规整——真正备案的印章在紫外线下会有防伪锯齿。

我按下手机直播键，镜头对准合同："观众朋友们，根据《刑法》第二百八十条，

伪造公司印章罪可处三年以下***。"直播间人数瞬间破万，弹幕刷爆666。

"你阴我！"李坤掀翻茶海，紫砂碎片溅到我裤腿。他口袋里的印章模具滑出，

底部还沾着红色印泥——正是三天前招标会上失踪的财务章。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举起塑封的建材样本："顺便通知您，质检局正在查令尊名下的三个仓库。

"样本断裂处的蜂窝状气孔，在微距镜头下宛如***的蜂巢。直播间冲上同城热搜第一时，

我摘下胸前的执法记录仪："张警官，全程录像已上传云端。"两位民警给李坤戴上手铐，

他腕间的绿水鬼磕在大理石地面，表盘蛛网般的裂痕像极了那批劣质钢材的晶相图。"陈董！

"秃顶男扑过来要抱我大腿，被周晴的高跟鞋拦住。

她递上新的合同："这是重新拟定的采购协议，违约金条款在第七页第三项。

"我翻到违约条款时，直播镜头适时推进——违约金数额从三十万变成三千万，

而签约方变成了李坤父亲的鑫源建材。"感谢李经理送的流量。"我对着镜头整理领口，

母亲缝的琥珀纽扣在聚光灯下流转，"今晚八点，君耀直播间上架同款国标钢材，

三折回馈消费者。"警车驶离时，李坤隔着车窗嘶吼："你给我等着！

"我低头看向掌心的纽扣，

里面封着的正是母亲三年前拍的——李坤父亲向质检员塞红包的微缩胶卷。

第四章 直播打假直播间补光灯亮起的瞬间，弹幕如潮水涌来。我扯松领带，

身后大屏显示着国标钢材三折购的销量数据：8分17秒，订单破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