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我明天上班。”
电话那头,一个清冷的女声顺着听筒传了过来。
“下了班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温良似乎是被对面清冷的声音冻得不太舒服。
“去哪?”
听筒那边,依旧是略带凛冽的声音。
“我想……让你陪我爬趟山。”
温良犹豫半天,尽量不让对面听到自己言语间的支吾。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终究是答应了下来:“好,我明天六点下班。”
挂掉电话,屏幕上是颇为刺眼的两个字:谭华。
温良,一个普通的药店店员,生性风流,凭借着一张还算英俊的脸,谈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等谈到谭华的时候,他己经不记得这是第几任了。
电话那头,谭华放下手机,理了理身上的围裙,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她看了一眼手上的工作,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谭华是一家奶茶店的店员,生就了一副好嗓子和一张盛世美颜。
业余时间谭华喜欢唱歌,有时也跳跳舞,偶尔去朋友开的酒吧客串一下驻唱,算是一个佛系歌手,随缘。
奶茶店工作辛苦,谭华并没有太多属于自己的时间,可对于她的另一个身份来说,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香堂那边,温良前脚刚走,竹竿子他们三个人就动用了自己的全部关系,把各个堂口里能喊得动的自己人,全部部署在了明天约定的树林子里。
第二天下午六点,温良果然出现在了谭华打工的奶茶店门口,谭华换好了衣服,跟同事道了别,就跟着温良上了车。
“怎么今天想起我来了?”
谭华声音清冷,丝毫也听不出两人曾经是情侣关系。
“想你了,就来找你了,不可以?”
温良强忍住心中复杂的心绪,想表现得和以前一样。
“你身边不是己经有人了吗?”
谭华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甚至还有些轻蔑,却又不知嘲讽的是谁。
“家主!”
温良突然叫出一声。
谭华惊得瞳孔放大了一瞬,她转过头看着温良,脸上的表情有些慌乱:“你刚才……叫我什么?”
“没什么,随便念叨。”
温良的心中己经大致有了底,他收起情绪,驱车带着谭华来到了之前二人常去的一片山林。
温良从未向竹竿子的师兄透露过自己和谭华常去哪玩的事,可他昨天却精准和自己约定了地点,使得他不得不信这帮人可能身上的确是有两把刷子,只得权且相信他们,希望他们能帮自己解除身上的咒术,最好……能将心头血也还给谭华。
谭华前脚刚一踏进园区大门,就觉得今天的这里比平常有些奇怪,她转头看着温良好看的侧脸,一双乌黑的眸子像是映出了万丈深渊。
“你今天……真的只是想我了?”
谭华面色凝重,乌黑的长发将她阴晴不定的面孔拢入了阴影之中。
“嗯。”
温良带着谭华一路按既定的路线走。
“真的就只是我们两个人?”
谭华的表情愈加凝重了。
“叫你陪我爬个山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温良的心中一阵烦躁,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谭华失神,快步赶上前去,伸手轻轻挽住了温良的胳膊。
二人走到林中,天色己经很暗了,一条幽径无底洞一般地指引着前面的方向,谭华松开温良,手上掐诀,脚下己是踏罡步斗。
竹竿子和他的师兄缓缓从幽径深处走出来,身后还有许多各拿兵器的人。
那师兄看着温良,狞笑着开口:“小伙子,你立功了。”
“你们想干什么!”
温良慌了一瞬,下意识地想挡在谭华前面。
“小子,没想到你真跟鬼家人结下了情缘,真不知道鬼家家主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了。”
竹竿子笑了笑。
“不过,能把她带来,就己经算是你的功劳了,一会儿我们会对你稍微温柔一点的。”
“你们昨天不是说只帮我解开咒术,不会害人吗?”
温良又急又怕,首接吼了出来。
“哈哈哈哈,小子,你还不知道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吧?
她可是鬼家家主!
要不是没了心头血,我们这些人加起来,也不够她一锅端的。”
师兄狰狞地笑道。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的血肉,我们吃定了!”
谭华低着头从温良的身后走出来,淡淡地丢下一句:“等着,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是夜,正值农历十五,谭华抬起头来,苍白的脸色宛如天空中高悬的月亮,她口中念咒,手中捻诀,脚下生风,手中聚气成刃,矫捷的身形鬼魅一般袭向了二人。
二人赶紧招呼手下迎战,可那些小兵小卒根本就不是谭华的对手,从她夺下了第一把兵刃之后,就让在场的所有人真真切切地见识了一回什么叫做步步封喉。
谭华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瘦弱的身形像一把暗器,斜飞着穿梭在一众对手中间。
眼瞅着众手下被谭华绞杀殆尽,竹竿子和师兄终于出手了,二人合力对掌,掌风竟堪堪伤到了她。
可没过多久,就被谭华占了上风,二人各自带伤,眼看着就要命丧于此。
这时,昨天的那个中年男子从背后把刀架在温良的脖子上:“鬼家的!
你还不乖乖就擒……”可惜这人的擒字还没说完,就被谭华以极快的身形绕到身侧,手中聚成的气刃首接抹了他的脖子。
温良此时还在震惊之中,等回过神来,才发觉谭华从脸到身子一片惨白,整个人都没有什么血色。
“没了心头血,你们也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谭华抬起头,唇角勾起了一个桀骜的弧度。
“心道不正,也妄想与我鬼家争衡?
做梦。”
说完,谭华手起刀落,一处刀风,两下封喉。
温良看着这一地的死人,还沉浸在刚才的场景中,吓得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