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那天夜里,我梦见死去三年的大伯回来了。他站在菜园里,穿着青灰色的衣服,
声音低哑:“我要投生了,就在隔壁老李家。”我醒来,告诉奶奶,她皱眉:“不对,
投生的人,穿的是白衣。”第二天,老李家生了个儿子。一年后,他爷爷喊他:“亮亮,来!
”我脑子一嗡——梦里的大伯,早就告诉我,他的新名字叫李谅。1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里大伯站在我面前,穿着一身青灰色的衣服,面色平静又有点苍白。他看着我,
声音低沉却清晰地说:“小宁,我要投生了,就在旁边的老李家。
”他的话像是直接刻进了我的脑子里,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惊得满头冷汗。
去世快三年的大伯,居然给我托了梦。第二天一早,我忍不住跑到奶奶那儿,
把这梦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我一边说一边比划:“奶奶,大伯穿的衣服是青灰色的,
他说要去老李家投生,声音特别清楚,跟真的一样!”我满心期待她会跟我一样惊讶,
可没想到,奶奶听完皱着眉头,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瞅了我一眼。“小宁啊,
你这梦怎么乱七八糟的。人要投生,魂儿得穿白衣,那是规矩。你大伯穿青灰色的?不像啊。
”她语气里带着点不以为然,手指敲了敲桌子,像是在敲我的脑壳儿。我愣住了,
心里咯噔一下。白衣?规矩?我咋没听说过这些?大伯在梦里那副笃定的模样还在我眼前晃,
可奶奶这话让我有点动摇了。“奶奶,你是说我梦错了?大伯不会去老李家?”我试着争辩,
声音却越来越小。她瞥了我一眼,没直接回答,只是嘀咕了句:“梦这东西,信一半就够了,
别太当真。”说完就低头继续缝她的衣服,好像这事儿压根不值得多说。
可我心里却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痒痒的,又有点疼。2风吹过老槐树,沙沙作响,
我盯着不远处的李家院子,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大伯真的会投生吗?他都走了三年了,
我一直觉得他应该安安静静地待在另一个世界。但梦里他的声音那么真实,像是在耳边说话,
我没法当它是幻觉。奶奶那句“穿白衣才是投生”又像根刺,
扎得我开始怀疑自己——万一这梦就是我瞎想的呢?我靠着槐树干,闭上眼,
脑子里全是梦里的画面。大伯站在昏黄的光里,青灰色的衣服皱巴巴的,眼神有点复杂,
像是有话没说完。我不由得想到,如果他真要去老李家投生,
那他的魂儿会变成老李家的新生儿吗?小时候,大伯最疼我了,过年给我塞压岁钱,
夏天带我去河边抓鱼,那种亲近的感觉到现在还暖在心口。他要真变成了别人家的小孩儿,
我该咋面对他?我睁开眼,盯着李家那扇紧闭的大门,心跳得有点快。
老李家跟我们家隔得不远,平时也就是点头之交,没啥深交。可现在,
我总觉得那院子里藏着什么秘密,像是在等着我去挖出来。我低声嘀咕:“大伯,
你到底想干啥啊?真要去投生,你咋不给我个准信儿?”3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
又试着跟奶奶提这事儿。我夹了口菜,装作随口一问:“奶奶,你说人投生,真得穿白衣吗?
就没别的可能?”她停下筷子,眯着眼看我,半天才哼了一声:“你这丫头,
还惦记着那梦呢?跟你说了,梦是梦,现实是现实,别瞎琢磨。”她语气有点硬,
我知道她不想多聊,可我心里那股劲儿就是散不下去。饭后,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大伯的脸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他的青灰色衣服、他的声音,还有他说的“老李家”,
都像根线,拽着我往某个方向走。我翻了个身,心想:我还是应该去查查。
不过一想到万一啥也没查到,反而打扰了人家我就有点发怵?我叹了口气,闭上眼,
心里乱糟糟的。这个梦始终让我觉得大伯他是不是还惦记着啥没做完的事儿?我攥紧拳头,
暗暗下决心:不管奶奶咋说,我得把这事儿弄个水落石出。4那天放学,天色已经擦黑了,
我路过老李家门口时,习惯性的瞥了一眼,
结果差点没吓得叫出声——一个模糊的白影就站在他们家大门边,像雾气似的飘着。
我心跳瞬间飙到嗓子眼儿,脚下一绊,差点摔倒。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一看,白影没了,
黑乎乎的院门还是老样子,像啥也没发生过。我站在那儿,腿有点软,冷风吹过来,
我却出了一身汗。那白影是啥?幻觉?还是……大伯?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想起奶奶说的“投生得穿白衣”,心里更慌了。刚才那影子虽然模糊,但好像真是白的,
跟大伯梦里的青灰色不一样。我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凑近老李家门口张望。
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我低声嘀咕:“大伯,是你吗?你咋不吱个声啊?
”没人应我,我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点傻乎乎的,转身跑回了家。5第二天一早,
我还在床上迷糊着,就听见院子里传来邻居大婶的声音:“老李家昨晚生了个大胖小子,
可喜庆了!”我腾地一下坐起来,心跳又开始加速。老李家生了个男孩?昨天的白影,
今天的孩子,这也太巧了吧!我脑子里嗡嗡响,感觉这不是啥巧合,
分明是老天爷在给我递线索。吃早饭时,我忍不住试探着跟奶奶提了一句:“奶奶,
听说老李家生了个男孩儿,挺热闹的。”她正喝粥,听完嗯了一声,
随口回:“生了就生了吧,人家的事儿,跟咱有啥关系?”她语气平淡,
可我心里却像点着了火。我咬了咬筷子,低声问:“您说,
这孩子会不会跟我那梦有啥联系啊?”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果然,奶奶放下碗,
瞪了我一眼。“小宁,你咋还惦记那事儿呢?跟你说了,梦是梦,别瞎联系!
”她声音有点大,我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可她越这么说,我越觉得不对劲。
大伯在梦里说得那么清楚,又是白影又是新生儿,这要是没点猫腻,我都不信。饭后,
我一个人蹲在院子里,盯着老李家的方向,边胡思乱想,边嘀咕:“大伯,你要是真投生了,
咋不给我个明白话呢?”中午,我溜到老李家附近转了转,想听听动静。
院子里传出几声婴儿的哭声,嫩得跟小猫叫似的,我心头一紧。那一刻,
我真想冲进去好好看看他的样子。回到家,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那个哭声和昨晚的白影。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跟家里人说说,哪怕他们不信,
我也得试试。但一想到奶奶那张脸,我就头疼。她肯定又得说我胡思乱想。我闭上眼,
淡淡的睡了过去。6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年过去了,我也上了高二。
那天我路过老李家门口,正赶上他们家老爷子在院子里逗孙子。他扯着嗓子喊:“亮亮,
过来爷爷这儿!”那声音粗得跟破锣似的,我却像是被雷劈了,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亮亮”?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梦里大伯说的“李谅”两个字蹦了出来。
这俩名字咋听咋像啊!我后背一凉,冷汗刷地冒了出来,心跳快得像是踩了油门。
我赶紧躲到一边,靠着墙喘气,脑子乱得跟浆糊似的。大伯梦里说要去老李家投生,
还提了个“李谅”,现在这孩子叫“亮亮”,这也太邪门了吧?我越想越怕,腿都有点发软。
现在我真觉得大伯梦里的话是真的。晚饭的时候,我试着跟奶奶搭话,想探探口风。
我夹了口菜,低声说:“奶奶,我昨天听见老李家喊他们家小孩儿叫‘亮亮’,
您说这名字咋样?”她正嚼着饭,头也没抬,随口回:“挺好听的,咋了?”我吃了口饭,
小心翼翼地说:“您不觉得跟‘李谅’有点像吗?我梦里大伯不是说了……”话没说完,
她筷子一顿:“小宁,你咋还没忘了那破梦?跟你说了多少次,别总胡思乱想!
”奶奶比上一次还要不悦,吓得我赶紧低头扒饭,不敢再提。可她越不让我想,我越忍不住。
饭后,我溜到院子里,蹲在老槐树下发愣。远处传来老李家小孩儿的笑声,我抬头望天,
手不自觉地攥住了衣角,天灰蒙蒙的,跟我心情似的。
7“亮亮”这名字在我脑子里转了好几天,我终于憋不住了,心一横,决定去老李家瞧瞧。
我得弄明白,这孩子到底跟大伯有没有关系,不然我这心老像被啥堵着,喘不过气。
那天是周末,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邻居家串门,拎了一袋自家种的苹果就出了门。
走到老李家门口,我手心全是汗,小腿有点打颤,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敲了敲门,
老李家大婶开了门,笑眯眯地招呼我:“小宁啊,咋来了?快进来坐!
”她热情得让我有点不好意思,我硬着头皮把苹果塞给她,支支吾吾地说:“没事,
就是来看看,顺便……瞧瞧你们家小亮亮。”她一听,乐呵呵地把我往屋里领:“那正好,
亮亮刚睡醒,正闹呢!”进了屋,我一眼就看见亮亮躺在摇篮里,小手小脚乱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