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听筒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尖叫。
“救……救命!
我在……”尖锐的哭喊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陆沉舟猛地坐起身,心脏剧烈跳动。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仅存的通话记录,12秒,没有来电归属地。
第二天清晨,陆沉舟站在城西废弃的地下停车场前。
锈迹斑斑的铁门半掩着,积水倒映着“施工中”的警示牌。
昨夜那个神秘电话,定位信号最终消失在这里。
他戴上手套,推开铁门,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陆先生?”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陆沉舟转身,看到一个短发女孩举着录音笔,雨水顺着她的相机包往下淌。
女孩笑了笑:“我是苏棠,自由记者。
看来我们目标一致?”
陆沉舟皱起眉头:“跟踪我?”
“巧合而己。”
苏棠晃了晃手机,“昨晚我也接到了奇怪的求救电话。”
她调出通话记录,同样是12秒,同样没有归属地。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走进地下停车场。
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水泥柱上斑驳的涂鸦、散落的安全帽,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突然,苏棠抓住陆沉舟的胳膊:“你听!”
寂静中,隐隐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一声,又一声,从深处某个角落传来。
陆沉舟握紧手电筒,朝声音方向走去。
转过拐角,光束照亮了骇人的一幕——墙面用血画着扭曲的符号,地上散落着女性饰品,还有半枚带血的耳钉。
苏棠蹲下身,举起相机:“这和三个月前那起失踪案的手法……”“嘘!”
陆沉舟突然按住她的肩膀。
黑暗中,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金属摩擦地面的声响。
两人屏住呼吸,躲进旁边的角落。
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影缓缓走过,手里拖着什么重物。
暗红色的液体在地面蜿蜒,在寂静的空间里,滴落的声音格外清晰。
等那人影消失,陆沉舟和苏棠才敢起身,顺着血迹追去。
血迹在一扇紧锁的铁门处戛然而止。
铁门上贴着褪色的封条,却有新鲜的撬痕。
陆沉舟试着转动把手,门内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紧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我们需要支援。”
苏棠握紧手机,却发现没有任何信号。
陆沉舟盯着门上的锁孔,从口袋里掏出细长的金属片:“等不及了。”
他熟练地摆弄着锁芯,门“咔嗒”一声打开,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房间,突然定格在角落的水泥台上。
苏棠捂住嘴,强忍住尖叫——台上躺着一具女性尸体,双眼圆睁,胸口插着一把生锈的手术刀,周围散落着几十张照片,每一张都拍着不同的密闭空间,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同一个数字:7。
腐臭味混着铁锈味在密闭空间里翻涌,苏棠的相机快门声与陆沉舟翻动照片的沙沙声交织。
照片上的场景从废弃医院、冷库到地铁隧道,每张都有个暗红色的“7”标记,像是某种病态的收藏。
“这些地方都发生过失踪案。”
苏棠将录音笔凑近尸体,“死者指甲里有皮屑,可能是挣扎时留下的……”陆沉舟突然按住她的手腕:“别碰。”
他的目光落在尸体脖颈处——那里有一圈细密的勒痕,与胸口的刀伤形成矛盾。
“先杀后补刀,凶手在混淆死因。”
他掀开尸体衣角,后腰赫然印着一个暗红色的“7”,边缘还沾着未干的颜料。
远处传来铁门摇晃的声响,苏棠的瞳孔骤缩:“是之前戴面具的人!”
两人躲进通风管道下方的阴影,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诡异的哼唱。
“第七个……该结束了……”沙哑的低语在空旷房间回荡。
苏棠摸到口袋里的贝壳手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妹妹失踪时,手腕上也戴着同款手链。
陆沉舟突然扯下领带缠住她的手腕,将她往通风口推去:“爬上去,我拖住他。”
苏棠刚要反驳,面具人己经出现在门口,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尸体时,发出满足的嗤笑。
通风管道内传来金属撞击声,苏棠咬着牙朝出口爬去。
管道尽头是地下二层的配电室,她踹开生锈的铁网,落地时踢翻了个纸箱。
泛黄的剪报散落一地,全是关于“密闭空间失踪案”的报道,最新一篇的标题被红笔圈出:《第七名受害者仍下落不明》。
“找到了!”
背后突然传来男人的狞笑。
苏棠转身,面具人举着扳手逼近,她抓起剪报里夹着的旧照片——那是妹妹失踪前最后一张合影,背景里竟隐约露出个暗红色的“7”。
千钧一发之际,陆沉舟从阴影中冲出,用消防斧砸向对方手腕。
面具人吃痛后退,扳手擦着苏棠耳边飞过。
混战中,面具被扯落一角,露出男人下巴上的烧伤疤痕。
“走!”
陆沉舟拽着她冲进走廊。
身后传来重物倒地声,以及越来越近的警笛声——苏棠在逃跑时按下了手机里预设的报警短信。
两人躲进楼梯间喘息,苏棠举起那张照片:“我妹妹……她的失踪果然和这个‘7’有关。”
陆沉舟盯着照片边缘,瞳孔猛地收缩:“这个建筑……是我五年前失误导致的那起爆炸案的旧楼。”
远处传来警车的红蓝灯光,照在他们沾满血污的手上。
苏棠突然抓住陆沉舟的袖口:“你当年的案子,会不会和现在的‘7’连环案是同一个人?”
陆沉舟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窗外暴雨中的城市轮廓。
五年前那场夺走六条人命的爆炸案,现场也曾出现过暗红色的“7”,而当时唯一的幸存者,正是那个下巴有烧伤疤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