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人,年龄职业各异,却都在失踪前频繁出入镜面反射场所。
“第七个受害者的手机定位,最后出现在城东水族馆。”
苏棠放大卫星地图,“那里有个废弃的海底隧道展厅,全封闭结构。”
她手腕上的贝壳手链突然硌痛掌心,想起凶手面具下的烧伤疤痕,和妹妹失踪前照片里模糊的“7”。
地铁隧道的穿堂风裹挟着铁锈味灌进领口。
陆沉舟蹲在水族馆后门,镊子夹起半截断链——金属质地与凶手面具碎片成分吻合。
门缝里渗出的腥气让他瞳孔微缩,五年前爆炸现场的焦糊味突然在记忆里翻涌。
展厅内,亚克力玻璃隧道扭曲着两人的倒影。
苏棠的相机闪光灯扫过墙面,无数暗红色“7”字在黑暗中浮现,像某种诡异的仪式图腾。
当光束掠过转角的圆柱形水箱时,她的尖叫刺破寂静——水箱底部蜷缩着具年轻女性,脖颈缠绕的铁链另一端,系在头顶破碎的镜面吊灯上。
“是镜面反射杀人。”
陆沉舟扯下领带蒙住口鼻,水箱边缘的血迹呈喷射状,“凶手利用吊灯坠落的冲击力勒死受害者,再用刀伪造死亡顺序。”
他的手指抚过水箱内壁,玻璃上密密麻麻的划痕组成残缺的数字,“这些是死者挣扎时留下的,最后一个数字……”话未说完,展厅顶灯突然炸裂。
黑暗中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地面开始倾斜。
苏棠被惯性甩向水箱,陆沉舟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两人在倾斜的隧道里跌撞前行。
墙面的镜面碎片纷纷脱落,露出背后水泥墙上的监控摄像头——每个镜头都闪烁着红光。
“我们被首播了!”
苏棠摸到口袋里的录音笔,却发现指示灯早己熄灭。
前方传来铁门关闭的巨响,退路被堵死,而头顶的镜面吊灯正在缓缓下降,每块碎片都映出扭曲的“7”字。
陆沉舟突然停住脚步,光束扫过地面的反光——水箱旁的血泊里,倒映着他们身后第三个人的影子。
镜面吊灯压落的瞬间,陆沉舟猛地将苏棠拽进墙角凹槽。
碎裂的镜片如雨点般砸在水箱上,溅起的血水混着玻璃碴在地面铺开诡异的光影。
黑暗中,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地面的声响,像是某种尖锐器械正在划开空气。
“别动。”
陆沉舟贴着苏棠耳畔低语,他的指尖触到墙面凸起的监控摄像头,镜头红灯仍在规律闪烁。
两人屏息凝视着地面血水中的倒影,那模糊的轮廓正举起手中的长刃,刀刃折射的冷光在镜片碎片间流转。
苏棠突然想起录音笔里未完成的录音,她缓缓伸手去摸口袋,却在触到金属外壳的刹那僵住——口袋边缘不知何时被划开一道整齐的口子,录音笔不翼而飞。
冷汗顺着脊椎滑下,她这才意识到,从进入展厅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成了猎物。
“该结束游戏了。”
沙哑的男声从西面八方涌来,展厅西角的老式电视机突然亮起雪花屏,画面里晃动着戴着面具的身影,“你们找到第七个祭品了吗?”
电视机里传来鼓掌声,伴随着金属链条拖拽的声响。
陆沉舟握紧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的监控死角。
在某块倾斜的镜面上,他发现了异常反光——那里藏着微型投影仪,正将凶手的影像投映在电视机里。
“是全息投影!”
他低声道,“真正的人就在——”话未说完,苏棠突然指向水箱:“看!”
死去女孩脖颈的铁链正在缓缓收紧,锈迹斑斑的金属环摩擦出刺耳声响。
更可怕的是,女孩原本紧闭的双眼竟在缓缓睁开,瞳孔里映出无数个扭曲的“7”。
“这是镜面诅咒。”
电视机里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每个祭品都要成为下一个容器。”
画面突然切换成首播视角,镜头扫过展厅各个角落,最后定格在陆沉舟和苏棠惊恐的脸上,“现在,该你们做出选择了——谁来当第八个?”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墙面的镜面碎片如群蜂般悬浮而起。
苏棠摸到腰间的瑞士军刀,却在展开刀刃的瞬间愣住——刀面映出的倒影里,陆沉舟的眼神冰冷得陌生,而她自己的嘴角正不受控地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