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烈焰焚心
三号实验室的低温系统发出轻微嗡鸣，十二台监测仪屏幕上跳动着诡异的波形——这是第47次对GX-9病毒进行基因剪辑实验，也是她最后一次妥协。
"叶博士，林总催您去顶层会议室。
"实习生小柯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干扰的沙沙声。
叶昭没有抬头，激光笔在投影幕布上圈出病毒RNA链的某段螺旋："告诉他，如果继续用活体神经元喂养这玩意，下次爆发的就不是实验室小白鼠。
"玻璃墙外忽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16:42叶昭推开气密门时，浓烈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走廊天花板滴落着粘稠的液体，在防尘鞋套上溅出暗红斑纹。
她蹲下身，指尖抹过地砖缝隙——尚未凝固的血浆里混着几粒瓷白色碎屑，那是人类臼齿的残片。
"救...救命！
"尖叫声从安全通道炸响，叶昭闪身躲进消防柜阴影处。
穿保洁服的女人踉跄着扑到防火门前，她的右臂以反关节角度扭曲，背后追来的黑影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那是研发部的张主任。
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的话。
他的西装领口撕裂到腹部，胸腔像被巨力撕开的石榴，***的肋骨间缠绕着藤蔓状的黑色血管。
当张主任扑倒保洁员的瞬间，叶昭清楚看到他的瞳孔扩散成浑浊的灰白色，下颌骨突兀地向前凸起，牙齿暴涨成两排锯齿。
"喀嚓！
"颈椎断裂的声音在走廊回荡，叶昭悄然后退半步，白大褂内侧的战术腰带硌着后腰。
她摸出微型光谱分析仪对准血迹，屏幕立刻跳出警告：检测到GX-9变异株活性反应。
16:48顶楼实验室的防爆门被液氮罐砸出凹痕。
叶昭侧身撞进门内，反手将门禁卡插入应急锁槽。
走廊尽头传来密集的抓挠声，十七具穿着研究员制服的活尸正以蜘蛛爬行的姿态扑来，它们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指尖在金属墙面犁出火星。
"原来你们也怕冷？
"液氮罐在瓷砖地面炸开蓝色寒雾，冲在最前的三具活尸瞬间冻结。
叶昭的高跟鞋碾过冰渣，捡起地上半截试管——这是她早上留给林博士的样本，标签写着抗凝血剂改良版。
通风口突然坠落一团黑影。
穿防护服的活尸张开血盆大口，腐臭的涎水滴在叶昭肩头。
她旋身避开撕咬，左手扯下墙面的消防斧，右手将试管扎进对方眼窝。
淡黄色液体注入颅腔的刹那，活尸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嚎，整个头颅像充气过度的气球般炸开。
"果然需要脊髓鞘磷脂当催化剂。
"她在尸块间翻出电子门卡，上面的金色logo沾着脑浆，"林博士，你偷配方的时候没看注意事项吗？
"16:55地下三层的应急灯将停尸房染成惨绿色。
叶昭的战术手电扫过墙角的生物危害标志，光束突然定格在某块微微鼓起的裹尸袋上。
尼龙布料下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伴随着湿漉漉的吞咽声。
"出来，"她给燃烧枪换上镁铝弹，"或者被烧成灰。
"裹尸袋爆裂的瞬间，叶昭扣动了扳机。
炽白光焰吞没了扑来的黑影，却在触及那件印着"标本001"的拘束衣时诡异地熄灭。
焦臭味中，一只苍白的手穿透火焰，腐烂的指尖轻轻划过她颈侧。
"姐姐..."沙哑的呼唤让叶昭瞳孔骤缩。
火焰余烬里，穿着拘束衣的少女歪着头，灰白长发间露出与她七分相似的脸庞。
少女胸口的金属铭牌在高温中卷曲，仍能辨认出刻字：叶黎，16岁，渐冻症晚期患者。
这是她三年前火化的亲妹妹。
17:00整栋大楼开始剧烈震颤。
叶昭的后背撞上解剖台，尸王冰凉的手指掐住她咽喉，漆黑指甲刺入颈动脉。
濒死瞬间，她咬碎藏在臼齿中的胶囊，苦杏仁味在舌尖炸开。
视网膜突然覆盖淡蓝数据流：GX-9宿主适配度100%，痛觉神经阻断启动。
"轰！
"自毁系统的火浪从顶层倾泻而下，叶昭反手抽出大腿绑带上的陶瓷匕首。
刀锋刺入尸王左眼的刹那，她看到妹妹的右眼泪腺渗出黑色液体，裂到耳根的嘴角轻轻开合："天台...首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