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生机盎然的土地,如今只剩下龟裂的焦土与枯死的植株,仿佛被一场可怕的灾难席卷而过。
这里,是宗门为惩戒犯错弟子特意开辟的“苦修之地”。
林夜跪在药田旁的石碑前,石碑上的字迹在岁月的侵蚀下己有些模糊,却依然透着森冷的威严。
他低着头,听着执法长老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擅启禁地剑冢、纵火焚烧药植,此等大过当受贬谪之刑——自即日起,你需在此耕种百日,待枯土复生方能归宗!”
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重锤,砸在林夜的心头。
他紧咬着嘴唇,双手紧紧地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妹妹那虚弱的面容,妹妹的怪病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为了寻找救治妹妹的方法,他不惜冒险进入禁地剑冢,却没想到因此犯下大错,被贬谪至此。
话音未落,人群中传来一阵嗤笑。
“这不是那夜引动雷劫的寒门小子?”
周大山佝偻着背走过,扫帚拖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格外刺耳。
“小畜生,还不跪谢宗主宽恩?”
周大山的声音里带着嘲讽和不屑。
林夜缓缓抬起头,望向周大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甘。
然而,他深知此刻自己的处境,只能将这份愤怒深埋在心底。
他盯着掌心新添的焦痕,那是用体温焐热了三天三夜的焦土试种灵药时留下的。
每一道焦痕都仿佛在提醒着他所遭受的苦难和不公。
远处传来打更的梆子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林夜忽然觉得后颈发寒,一种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望向藏经阁顶,那里的青光在深夜里显得格外诡异,己经亮起了三次。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从心底涌起一股不安。
戌时三刻,月光如水,漫过药畦,洒在林夜的身上。
他蹲在田埂旁,手中握着锄头,准备挖掘排水沟。
一锄头下去,忽然触到坚硬物事。
暗红锈迹从松动泥土里渗出,竟在月光下泛着血纹。
“这是......断剑?”
林夜心中一惊,双手紧紧抓住那物件,用力一拽。
半截青铜古剑被拽出地面,在月光下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剑身布满斑驳的锈迹,但在某些地方,隐约可见暗金色的纹路。
就在这时,锈剑突然脱离他的掌控,窜出,在半空甩出一道月牙弧光。
“喀嚓——”断裂的剑身竟咬住了那半截古剑,断裂处迸溅出星火。
林夜惊得瞪大了眼睛,只见掌心跳动,那锈剑仿佛有生命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啃噬着青铜残片!
三息之后,新生的剑身爬满暗金色鳞纹,原本的斑驳锈迹化作游动的龙形图腾。
“吼——”地下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枯死的药苗集体震颤着立起身子。
林夜的后背撞上老槐树,惊觉整片药田的地脉都在颤抖——那是比测灵台雷劫更暴烈的灵力波动!
他慌忙掐诀想制住锈剑,却发现剑柄处浮现出熟悉纹路——与楚清璃玉佩竟有七分相似!
“凡品三阶,可笑至极!”
周大山的怒喝从天而降。
老仆凌空而立,扫帚头燃起幽蓝火焰,那火焰幽幽闪烁,仿佛来自地狱的鬼火。
“以枯木养剑,你可知这是暴殄天物?
看好了——”话音未落,扫帚突然砸向地脉节点!
紫电破土而出,在林夜周身织成牢笼。
锈剑发出尖啸,与他心神共振,竟硬生生撕开电光。
与此同时,《剑器谱》扉页浮现的残缺剑诀自动补全——“青霄三式·蛰龙吟!”
蛰伏的地气化作墨龙冲天,枯死的当归苗瞬间抽出新芽。
周大山的扫帚“哐当”落地,惊觉掌心血珠竟被剑气蚀出孔洞。
“错怪你了...”老仆浑浊眼珠映出林夜手中龙纹剑,踉跄后退时撞翻丹炉,滚落的药渣竟在焦土上绽出碧色莲花。
林夜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震惊不己。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引动如此强大的灵力,更没想到这柄锈剑竟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而周大山的反应更是让他疑惑不解,紫电地脉、幽蓝扫帚火焰、扫帚砸向地脉节点,这一切似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翌日寅时,林夜被踹门声惊醒。
楚清璃紫衣染霜立于门前,她的面容在晨曦中显得格外清冷。
她递来玉瓶:“用三滴雪魄莲露温养剑身。”
少女指尖微颤,腰间玉佩突然迸发清鸣,竟与青霄剑遥相呼应。
“昨夜......”林夜欲言又止,心中有许多疑问,想要向楚清璃倾诉。
“养剑如养心。”
楚清璃突然正色,袖中飞出青鸾幻影,“周老头嘴硬心软,那些焦死的当归...是他偷偷换的九幽冥参。”
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坚定。
话音未落,青鸾撞破窗棂,衔来半片带泥的当归叶钉在《剑器谱》残页上,叶脉竟与雷劫纹路完全契合。
林夜接过玉瓶,看着楚清璃,心中满是感激。
他知道,楚清璃是在帮助他,而这个帮助背后,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当夜暴雨倾盆,天地间仿佛被一层巨大的水幕所笼罩。
林夜按楚清璃指点,将锈剑浸入药池。
青鸾玉佩悬浮池上空,洒落点点金粉,那金粉在药池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锈迹剥落处露出星砂打底的真容,龙鳞纹路遇水游弋如活物。
第三道雷劫劈落时,药池突然沸腾——每滴水珠都映出微缩世界,十二柄形态各异的青铜剑虚影在云层中交锋!
“剑冢禁地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