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往生妆禁忌

往生妆录 乐之光 2025-05-26 17:2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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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戴着三层橡胶手套,食指关节还是被婚纱上的碎玻璃划破了。

血珠渗进蕾丝头纱里,晕开一朵暗红色小花。

新娘左脸像被揉烂的西红柿,右脸倒是完好,睫毛膏结块粘在下眼睑,估计是车祸时流的泪。

"白姐,三号厅家属要补个唇彩。

"对讲机滋滋响了两声,主任的声音混着哀乐传来。

我瞥了眼墙上的电子屏,3号焚化炉排到下午西点,现在才上午九点零七分。

消毒水味里突然混进一丝腥甜。

我凑近尸体领口,发现珍珠项链的搭扣处缠着根灰毛,细看还带着皮屑。

这让我想起上周那个溺亡的男孩,从他鼻腔里夹出的水草也带着这种毛。

"小王,把三号柜的冰袋......"我转身时撞翻了化妆箱,假睫毛和粉扑撒了一地。

实习生缩在墙角发抖,手里铁盘上的东西正在蠕动——拳头大的毛球裹着血痂,两根琥珀色鼠须从缝隙支棱出来。

"李姐说过不能碰尸体喉咙的!

"他突然尖叫着后退,撞倒了遗体美容师资格考试的奖杯架。

玻璃碎裂声里,我听见新娘胸腔传来咕噜声。

尸体喉结动了。

我抄起台面上的铜镜按在她额头,这是入行时李姐教的镇尸法。

镜面突然"咔嚓"裂开,黑水顺着裂缝爬上手背。

凉意钻进毛孔的瞬间,新娘的舌头"啪"地弹出来,舌尖粘着块槐木牌。

"白小棠,1995年七月初七寅时。

"我念出木牌上的字,后槽牙咬得发酸。

昨天算命老太婆拽着我说"姑娘你命里有堂口"时,就该把这张乌鸦嘴缝上。

整排冰柜突然开始震动,此起彼伏的撞门声像是几百双手在挠钢板。

新娘的右手猛地钳住我手腕,指甲暴长三寸戳进动脉。

剧痛中我看到皮肤下泛起灰斑,像霉菌在宣纸上晕染。

"灰七爷要人喽——"走廊传来戏腔,尖得能扎穿耳膜。

尸体拽着我的手捅进她腹腔,没有预想中的血腥,只有团湿漉漉的毛球。

扯出来是只风干的耗子,金戒指卡在獠牙上,尾巴系的红绳拴着张黄符。

符纸上画着三眼灰鼠,朱砂写的"借尔皮囊"西个字正在渗血。

冰柜的震动停了,我瘫坐在瓷砖地上,听见自己右眼传来玻璃珠滚动似的声响。

手机***摄像头里,我的右眼变成了琥珀色。

保洁阿姨提着拖把进来时,我正用酒精棉擦新娘的假睫毛。

地上干干净净,连耗子脚印都没留下。

她桶里漂着烧剩的纸钱,拖把头缠着几缕亚麻色长发——和上周跳楼女孩的接发一模一样。

"小白啊,你手套破了。

"她指着我右手。

橡胶破口处露出的皮肤光洁如初,那圈灰斑像是从未存在过。

但我知道它在移动,刚才补妆时粉底刷碰到锁骨,金属柄烫得差点握不住。

更衣室的挂钟停在七点零七分,秒针每隔七秒抽搐一次。

李姐的储物柜密码是她女儿生日,0723,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时锁芯发出牙酸的吱呀。

腐臭味扑面而来,成堆的染血化妆棉下压着本皮质笔记。

"第七代画骨人。

"最新那页用口红写着我的名字,笔迹力透纸背。

示意图显示历任画妆师的死亡位置围成北斗七星,勺柄首指3号冰柜。

日期栏画着血淋淋的今天。

后背突然贴上冰凉躯体,萧墨白的气息混着血腥味:"它在天花板上。

"抬头看见通风口滤网颤动,两只琥珀色眼睛隔着网格凝视我们。

他撒出朱砂粉的瞬间,尖叫声震落墙皮。

监控视频里,我正在啃食那只风干耗子。

嘴角沾着碎毛,右眼在夜视镜头下泛着兽类幽光。

萧墨白切换画面,李姐死亡当天的录像显示她在3号冰柜待了七天,而现实只过去七分钟。

"现在走还来得及。

"他递来的车钥匙挂着灰鼠吊坠。

我假装失手打翻咖啡,褐色液体在地面汇成个"逃"字,却被他的皮鞋碾得粉碎。

更衣室传来巨响。

我们冲回去时,李姐的柜子正在渗血,染血化妆棉拼出"欢迎入伙"。

有东西在背后轻笑,转头看见保洁阿姨的拖把滴着黑水,在地上画出北斗第七星。

凌晨三点的殡仪馆,3号冰柜电子屏泛着幽幽蓝光。

-19.42℃的提示不断闪烁,把手结着层冰霜。

我按李姐笔记里的记载,用裁衣剪敲出《安魂曲》前七个小节。

柜门弹开的瞬间,福尔马林混着异香涌出。

七只玻璃罐泡着发灰的右手,指尖统一朝左倾斜,像是在指认什么。

最后一罐标签是我的名字,防腐液里飘着的字条写着:"皮肉归你,骨头归我。

"后颈突然刺痛,摸到根冰锥似的硬毛。

转身看见婚纱新娘悬在半空,溃烂的脸正在复原,新长的皮肤布满灰绒毛。

她咧开嘴,喉咙里传出男声:"时辰到了,接堂单吧。

"旗袍盘扣接连崩飞,尸斑己蔓延到心口。

她蘸着我的血画符,冰柜里传来猫的惨叫。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整栋楼响起鼠群奔涌的轰鸣。

我用酒精灯烧玻璃罐,火苗蹿起两米高。

萧墨白踹门进来时,火舌正舔舐着通风管。

鼠群在烈焰中凝成人形,穿月白长衫的男人甩着水袖唱:"一画皮肉颤,二画筋骨寒——""***疯了?!

"萧墨白把我拖出火场,背后传来冰柜坍塌的巨响。

他锁骨处的衣料破了个洞,底下凸起的肉瘤正随着我的呼吸频率跳动。

晨会上主任宣布3号冰柜报废时,我正在给副市长遗体打粉底。

他后颈有圈紫痕,官方说是心脏病突发,但我的右眼能看到他颈椎断口处的鼠牙印。

"小白,去给新来的培训。

"主任突然点名。

经过他身边时,我闻到淡淡的尸臭——和昨天那只风干耗子一个味。

新入职的实习生们挤在操作台前,像群待宰的羔羊。

我展示如何用猪鬃刷补头骨缺口,马尾毛刷勾唇线,说到狼毫笔点守魂痣时,最胆小的姑娘突然尖叫。

她手里的化妆镜照出副市长遗体在笑。

腐烂的牙龈间,我看到半截灰尾巴一闪而过。

当晚值班时,对讲机传来沙沙声。

我顺着电流杂音走到焚化间,3号炉控制屏亮着诡异的1942。

炉门突然弹开,热浪中飞出张烧焦的工牌——照片上的李姐正在融化,露出底下我的脸。

灰烬在空中聚成契约书,泛黄的宣纸上浮现血指印。

右腕的尸斑突然发烫,不受控地按向那些灰烬。

在指尖触碰的瞬间,我听见戏腔在耳畔唱:"三画成契生死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