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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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古玩市场的青石板在暮色中泛起油润的光,最后一批游客的足音被淅沥秋雨打散。

林深站在"渊默堂"的雕花门廊下,望着对面茶馆檐角摇晃的褪色灯笼。

那些朱砂描金的符咒在潮湿空气里洇开,像极了父亲旧藏的那卷《蜀王本纪》残页。

店门铜铃突然无风自动。

他搭在黄铜门栓上的手指顿住。

九点零七分,这个时间不该有客。

玻璃移门映出身后博古架的轮廓,明代德化白瓷观音低垂的眼眸仿佛颤了颤,供案上的宣德炉青烟诡异地凝成螺旋。

"要打烊了。

"林深没有转身,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犀角杯沿的包浆。

这件清中期酒器是上周从拆迁老宅收来的,杯身夔龙纹里还嵌着前主人抽旱烟积下的烟油。

黑色细高跟叩击青砖的脆响碾碎了雨声。

来人在战国谷纹玉璧展柜前驻足,羊绒大衣下摆扫过宋代建窑兔毫盏。

林深从多宝格间隙瞥见一抹冷白——那截从袖口露出的手腕让他想起库房最里层锁着的邢窑净瓶,釉色是死人骨殖般的森然。

"听说您收老物件。

"声音像冰裂纹瓷器在绸缎上滑动。

林深终于转身。

女人正在摘手套,葱白手指拂过清代紫檀插屏,却在触到屏芯螺钿镶嵌的饕餮纹时微妙地停顿。

插屏背面藏着暗格,那里躺着父亲失踪前夜放进的青铜面具,纹饰与女人牛皮纸包中滚落的铃铛如出一辙。

青铜铃铛在丝绒垫上发出沉闷的嗡鸣。

林深戴上显微放大镜,台灯暖光下,饕餮纹的阴刻线里凝结着暗红物质。

当他用驼毛刷轻扫纹路时,后颈突然传来灼痛,仿佛有烙铁在皮肤上烙下咒文。

"铃舌是后配的。

"他强忍不适,"明代匠人用失蜡法仿商周制式,但范线处理..."指尖触到铃壁的刹那,青铜锈蚀的土腥气突然化作浓重的血腥味。

眼前浮现出无数双从地底伸出的手,指甲缝里塞满朱砂与骨灰。

女人倾身时,领口滑出的银链坠子擦过犀角杯。

那是个三足金乌造型的吊坠,鸟喙处缺了一角。

"现在呢?

"她呵出的气息带着奇异的檀腥,眼尾朱砂痣在灯光下渗血般鲜艳。

橱窗外的霓虹招牌"渊默堂"三字突然闪烁,林深在玻璃反光中看到骇人景象——女人垂落的发丝化作无数扭动的黑蛇,金色竖瞳在雷光中倏忽显现。

他踉跄后退撞翻博古架,嘉靖青花梅瓶坠地的脆响里,青铜铃铛滚到墙角,铃身沾着不知何时溅上的血珠。

警笛声撕裂雨幕时,林深正盯着监控录像第西遍回放。

画面里自己始终对着空气说话,但在苏夜伸手推铃的瞬间,所有摄像头同时出现三秒雪花。

法医秦姨的语音留言在寂静中炸开:"小林,死者血液样本在离心机里...变成了活物。

"证物袋里的青铜铃正在渗出黏液。

林深用镊子夹起一片从铃内刮取的沉淀物,显微镜下,那些黑色晶体竟是无数微缩的青铜饕餮,它们正在吞噬红细胞。

后颈灼痕突然剧痛,更衣镜中浮现出蛇形胎记,与父亲日记里描摹的"守夜人契纹"完美重合。

暗处传来竹伞收拢的轻响。

苏夜倚在后门的身影被月光拉长,旗袍开衩处隐约露出缠着符咒的绷带。

"十九年前七星岗汉墓塌方,"她舔去虎口血迹,"你父亲林崇山带着六件祭器走进地缝时,青铜神树开了三千年来第一朵血花。

"唐代葵花镜毫无征兆地炸裂,纷飞的碎片中,林深看见无数个苏夜在镜中世界狞笑。

她背后的黑影暴涨,露出森白獠牙:"欢迎继承守夜人之位,从今夜起,你我都是往生契的祭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