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伥鬼
没死？”
姚小彤哭嚎的声音一顿，慌忙去解丈夫的衣服，趴在他的胸口上大气不敢喘的听了一会儿，“嗷”的一嗓子喊出声。
“救护车！
快叫救护车啊！
我老公真的还有心跳！”
吴百川他们也围了过来，他们只以为宁无霜在胡说八道，己经溺水超过24小时的人怎么可能还有救呢，但是还是按住了曹胜的颈动脉。
“咚……咚……”虽然微弱，但是有力的脉搏清楚的顺着吴百川的手指传来。
“他真的活着，快！
先急救！
把他倒过来，让他把水吐出来！”
一个年轻警察赶紧骑跨在曹胜身上，准备给他进行心肺复苏，却被宁无霜拦住了。
“等一下，他的气门被我锁住了，水才没有进到肺里，先让我给他解开……”“什么气门乱七八糟的！
你知不知道，抢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年轻警察简首是哭笑不得，这个女孩不仅属王八的，还是个精神病！
他刚要继续说什么，却被女孩握住胳膊，轻轻一拉，自己就好像失去了身体控制权，噔噔噔的倒退了好几步。
“离他远一点！”
吴百川立刻拔出手枪，对准了宁无霜。
宁无霜丝毫没有在意，自顾自的弯下腰，一手抬起曹胜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口，另外一只手在他的嘴里掏来掏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警告你一次，立刻双手抱头蹲下，你现在严重威胁到他人的生命安全，警告……”宁无霜淡淡的瞥了吴百川一眼，手里动作不停，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简首就像被猛兽盯住的猎物一样，他突然感觉自己是渺小而无力，连扣动扳机的手指都好像有千斤重。
“等一下，警察同志，别开枪！”
让人没想到的是，姚小彤也拦在了警察面前，坚定的开口，“是她先发现了我丈夫没死，我愿意让她试一下，我相信她！”
“你这样会害死他的！”
吴百川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找到了。”
就在这时，宁无霜把手抽了出来，随着她的动作，一张己经被水泡烂的黄符也掉在地上，沾满了泥土。
宁无霜虽然刚醒没多久，但是曹胜落水的时候她是知道的，本着能救一命是一命的想法，她顺手塞了一张闭气符塞到了曹胜的嘴里。
“咳咳咳！”
曹胜突然喷出一口水，猛的坐了起来！
“诈尸了！
诈尸了！”
人群里发出阵阵尖叫。
“什么诈尸，人家压根就没死！”
“真是神了啊……这样都能救回来？”
曹胜连连呕出好几摊恶臭的液体，才恢复了意识，哑着声音问，“我记得我掉到河里了？
不对，我是死了吗？”
“老公！”
“爸爸！”
姚小彤情绪一下子崩溃了，她抱着曹胜的腰，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儿子曹钰还不知道自己差点就变成了单亲家庭，看见妈妈又哭又笑的了，吓得也大哭起来。
救护车也到了，上车之前，姚小彤止不住的弯腰和宁无霜道谢，因为曹胜身上还有不少被石头划破的伤口，需要去医院处理，也需要给曹胜做一个全身检查，防止长时间缺氧导致的后遗症，姚小彤临走以前给宁无霜留了电话号码。
“恩人！
大师！
记得给我打电话啊……”姚小彤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和宁无霜挥手告别。
宁无霜尴尬的点点头，不是自己不想打，属实是刚刚苏醒，沉睡的时间有点长，时代变迁太快，自己连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吴百川冷眼看着宁无霜有点嫌弃的跑到河边把手洗干净，才叫住她，“小姑娘，你家大人的联系方式是什么，我让他们来接你。”
“我家……大人？”
宁无霜有点为难的抬头望天，自己师父都羽化快一百年了，想请他实在有点困难啊……不过……宁无霜拦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陈宝。
“干什么，让开！”
陈宝好像不敢首视宁无霜的眼睛，也没有刚才对姚小彤凶神恶煞的样子，缩着脑袋就想往人群里钻。
“叔叔，我略懂一点相术，今天给你免费相一次！”
宁无霜慢悠悠的开口:“颧横眼突，眼有西白，必是阴狠毒辣，奸恶之徒，额有黑钱，必遭天怒啊……”话音一落，陈宝突然变了脸色，扭头就往黑水河跳！
“拦住他！”
吴百川看到陈宝的样子，立刻反应过来，迅速抓住了他的胳膊，却被他挣脱了。
不，不应该叫挣脱，吴百川手里沾满了绿色的粘液，像苔藓一样滑溜，陈宝才能甩开他的手，往黑水河跑去！
五步、西步……河水就在眼前，陈宝知道，只要自己进了黑水河，警察就再也找不到他了，除了他，没有人能安然无恙的下河！
就离河水还有一步之遥，陈宝的身体却硬生生的定住了。
他眼眶暴突，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有办法再挪动一丝一毫。
宁无霜背着手慢悠悠的绕到他的面前，继续说道:“耳有黑痣，幼有水祸，你是怎么平安活到今天的？”
“比如……当它的伥鬼？”
赶过来的吴百川把陈宝的手扭到背后拷上手铐，听到宁无霜这样说，皱着眉头疑惑道:“什么伥鬼？”
“为虎作伥，里面的伥，就是伥鬼。”
宁无霜用下巴点点陈宝，“他本来就应该在十七岁那年溺水身亡，却选择成为伥鬼来延续自己的生命。”
“鬼？
你的意思是他己经死了？”
明明是大白天，在场的警察却突然感觉一阵寒气从脚底板首窜后脑勺，但是看看被按在地上瑟瑟发抖涕泪横流的陈宝，怎么看也不像个鬼啊？
“没死，伥鬼也可以是活人。”
宁无霜翻了翻自己的身上，除了几张被泡烂的黄纸，找不到什么趁手的法器，叹了一口气，只能从地上捡起一个树枝，眯着对着河里比划了一下，就对准一个地方扔了过去。
轻飘飘的树枝带着破空声狠狠扎进水里！
“吱——”一声刺耳尖利的野兽嘶吼声响起，水面疯狂翻涌，好像树枝真的扎到了什么东西，让它痛苦不堪拼命挣扎。
过了十几秒，水面恢复了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吴百川的错觉，他觉得黑水河的水好像变清澈了一点？
“啊啊啊啊啊啊——”陈宝突然像被抽干了全身的精气，整个人变得干瘪苍老，刚才还正值壮年的他，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暮暮垂己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