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考古研究所的灯光在深夜依然明亮,照着她面前那枚刚清理出来的青铜器残片。
作为考古系的研究生,通宵工作对她来说己是家常便饭。
"晴晴,还不走啊?
"同实验室的张师兄探头进来,"都凌晨一点了。
""再等会儿,我把这个残片的图录做完。
"晴晴抬头笑了笑,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因疲惫而微微发红。
张师兄摇摇头:"你呀,跟你爷爷一个样,工作起来不要命。
"提到爷爷,晴晴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许教授——她的祖父,上个月刚刚过世,享年八十二岁。
作为国内西夏文化研究的权威,祖父的离世在考古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等张师兄离开后,晴晴从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这是整理祖父遗物时发现的,上面用毛笔写着"晴晴亲启"。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拆开封口。
里面是一枚通体碧绿的玉佩,雕工精美,正面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背面则刻着几个难以辨认的西夏文字。
玉佩下方压着几张发黄的纸页,是祖父日记的残页。
晴晴戴上手套,轻轻拿起玉佩对着灯光观察。
玉质温润,在灯光下几乎透明,内里有几道天然的血丝,如同活物般流动。
她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古玉,即使是博物馆的藏品也难出其右。
翻开日记残页,祖父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黑水城遗址以西三十里,确有墓葬群。
当地牧民称之为凤凰冢,传说葬着一位西夏王妃...我与老钱冒险进入主墓室,发现此玉佩...老钱执意要带走几件陪葬品,我劝阻无效...当夜老钱突发怪病,七窍流血而亡...我匆匆掩埋墓道口,只带出这枚玉佩..."晴晴的手微微发抖。
祖父从未向她提起过这段经历。
老钱应该就是钱松,祖父早年的搭档,据说是因心脏病突发去世的。
日记的日期是1967年,正值文革最混乱的时期。
她继续往下读:"...玉佩有灵,不可轻动...我研究三十年,方知背面文字意为血脉相连,魂归故冢...若晴晴见此信,我己不在人世...务必将其送回原处,否则祸及子孙..."最后一页的笔迹尤为潦草,似乎是在极度慌乱中写下的:"...它们找来了...老钱的诅咒是真的...晴晴,记住,只有钱家后人知道安全进入墓室的方法...找到钱多..."日记到此戛然而止。
晴晴翻来覆去检查信封,再没有其他内容。
钱多?
是钱多的什么?
还是说...一个人名?
她将玉佩放在桌上,忽然发现桌面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珠,而实验室的温湿度是恒定的。
更奇怪的是,玉佩周围的水珠竟呈现出淡淡的红色,像稀释的血液。
晴晴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就在这时,玉佩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响,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纹。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刚出土的玉器在恒温环境下绝不会无故开裂。
除非...除非真如祖父所说,这玉佩有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