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逸站在城楼之上,玄色王袍被朔风吹得猎猎作响,袍角的十二章纹拂过城垛,扫落几星未化的残雪。
城下,黑压压的甲士阵列如沉默的潮水,前排将官手中的"李"字大旗与"王"字大旗交错,在风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陛下,"内侍总管***捧着鎏金印玺,声音在发抖,"李太尉与王丞相的亲兵...已将城门围了三匝。
"乘逸没回头,目光落在远处宫城的飞檐上。
那里曾是父亲乘乾临朝听政的地方,如今龙榻尚温,灵前的长明灯却照不亮朝堂的暗礁。
他想起三日前父亲咽气时,紧握他的手说"守住江山",可这江山如今像个漏底的玉杯,指缝间全是漏出的权柄。
"知道了。
"他的声音像城砖一样冷硬,"传朕旨意,开城门。
"***浑身一震:"陛下!
李、王二公拥兵逼宫,此刻开门...""不开门,"乘逸打断他,指尖划过城垛上的箭痕,"他们也能撞开。
与其让永定门的血流到宫墙下,不如...请他们进来谈谈。
"箭痕很深,像是用长剑刻的。
乘逸想起十二岁那年,胞弟乘风在这城楼上偷学射箭,一箭射偏,在城砖上留下了这道痕。
那时父亲还笑着说"我儿有霸王之姿",如今霸王之姿未显,倒先迎来了逼宫之局。
城门在吱呀声中开启,李太尉李崇山与王丞相王敬之并辔而入。
李崇山身披玄甲,肩甲上的狮头吞口狰狞可怖;王敬之则着紫袍,玉带扣上的蟠螭纹磨得发亮,那是先帝亲赐的物件。
"臣等...参见陛下。
"两人在城下下马,声音却毫无恭敬之意。
乘逸走下城楼,靴底踏过结冰的台阶,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站在两人面前,目光扫过他们身后按剑而立的亲兵:"二位爱卿,深夜带兵围门,是何用意?
"李崇山哼了一声,手按剑柄:"陛下新立,根基未稳,臣等恐有奸人作祟,特来...护卫宫城。
""护卫?
"乘逸笑了,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寒意,"朕看二位是觉得,朕这个新王,坐不稳这龙椅吧?
"王敬之上前一步,紫袍拂动间露出袖中暗藏的密信:"陛下明鉴,臣等只是...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