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知道，渡人过忘川的无常，是个小姑娘。
也不知道地府新推出了鬼性化服务，可通人世。
“你可以托三个梦，给你生前没来得及告别的人。”
“谁都可以吗？”
“谁都可以。”
范围这般大，我可怎么选得好？
1
我刚刚死了，现在坐在一叶扁舟上，泛着寒气的水沾湿了我新买的小皮鞋。
我脚趾抠了抠鞋底，进水了，忘川河水与人世的河水无差，都令人挺不舒服的。
“呐，这个拿去。”叙渡扔给我一本册子。
她是忘川的摆渡人，虽是个十三四岁女娃娃的模样，但童颜鹤发，乌目沉沉，气场强大到我怀疑她在盘古开天地时就已诞生。
“从里头挑三个人托梦，也可少于三个，当然你要是放弃的话也没人不同意。”
忘川这地方灰蒙蒙的，她表情也灰蒙蒙的，语气又淡，不太好相与的模样。
“选谁没有范围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扫了我一眼，又远眺前方。
半晌声音才轻飘飘地传来：“没有。”
后又用一种类似文字转音频的语调说道：“这是我们地府新推出的人性化服务，现在用过的魂还不多，但用过的都说好。”
她这推销语句，小艺说的都比她好。
我看了看手里的册子，想不到死后的世界还挺奇妙。
册子不厚，里头一字一句写着我的生平。
我随便翻了翻，活的年份不长嘛，三两下就翻完了。
“我选他。”我指着周洋的名字同叙渡报备。
周洋是我喜欢的男孩，哦不对，男人。
2
周洋是我同一条弄堂的邻居，大我一个月。
大概是正月里的孩子皇帝命，格外的聪慧，我这个二月出生的死追死赶都没追上他的脚步。
不管是小学还是中学，我都只能瞧着他的名次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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