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柠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湛氏集团诚邀谢柠女士担任珠宝设计部创意总监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指尖冰凉，反复确认发件人地址，确实是湛氏集团的官方邮箱后缀，如假包换。
湛氏，国内珠宝行业的巨头，居然会邀请她一个刚崭露头角的设计师当创意总监？
这馅饼大的有点噎人。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乔乔的名字。
乔乔：宝！
你看到湛氏的offer没？
他们开价是市面三倍！
三倍啊！
你这是要起飞的节奏！
谢柠咬着笔帽，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因为我在KTV不小心抱了他们老板？
那天灯光昏暗，她只记得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和好闻的雪松味。
乔乔：少臭美了！
湛氏去年就在业内打听新锐设计师，你拿金匠奖时他们就注意到你了。
人家那是惜才，懂不懂？
赶紧拾掇拾掇去面试，别让人觉得我们设计师不修边幅。
谢柠推开湛氏集团38层会议室的厚重磨砂玻璃门时，一股清冽的雪松香氛气息扑面而来，比那天KTV包厢里闻到的更纯粹，也更具侵略性。
会议室比她想象中更宽敞，甚至有些空旷得过分。
整面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城市天际线，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毯上投下整齐的光栅，一丝不苟。
长条会议桌是哑光黑的材质，沉稳大气，映出天花板上垂落的极简环形吊灯。
桌面上己经摆好了矿泉水、记事本和钢笔——她注意到每支钢笔都是统一的玫瑰金色，笔夹上刻着细小的湛氏LOGO，精致得有些奢侈。
空调温度打得有些低，谢柠下意识摸了摸裸露的手臂，感觉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被会议室尽头那面巨大的玻璃展墙吸引——里面错落有致地陈列着湛氏历年经典珠宝设计，每一件都流光溢彩。
唯独最中央的位置空着，射灯却依然执着地亮着，像是在等待什么旷世杰作的降临。
“谢设计师。”
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熟悉感。
谢柠猛地转身，看见湛玖站在门口，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线格外挺拔，身形颀长。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无名指上那道浅色的疤痕在会议室顶灯的照射下，比那晚惊鸿一瞥时更为清晰。
是他？
谢柠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尽量维持平静。
“久等了。”
湛玖走进会议室，雪松气息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浮动，仿佛将整个空间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他自然地拉开主位的椅子，然后抬手示意谢柠坐在他右手边的位置，“要咖啡还是茶？”
谢柠刚要回答“水就好”，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
几位西装革履、头发花白的年长男士陆续走进来，个个神情严肃，其中一位在看到谢柠时明显皱了皱眉，眼神中带着审视和不加掩饰的怀疑。
空气似乎都沉重了几分。
“这位就是谢柠谢设计师。”
湛玖的声音不疾不徐，打破了沉默。
他手指在平板电脑上轻点两下，会议室前方的投影幕布缓缓降下。
“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她设计的‘荆棘玫瑰’系列。”
随着他的动作，会议室的光线自动调暗。
谢柠眼角余光瞥见湛玖的袖扣，竟是两朵微型的玻璃玫瑰，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幽微的琥珀色光芒——和那天在KTV他外套上别着的胸针，一模一样。
巧合？
“传统珠宝的溢价来自工艺传承和品牌积淀。”
一位白发董事突然开口，声音洪亮，手指毫不客气地敲击着投影幕布上谢柠设计稿中芯片的位置，“这种嵌着芯片的电子玩具，能有什么真正的收藏价值？
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谢柠感觉一道道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自己身上，她看见湛玖的指尖在黑色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
“根据市场部数据，”湛玖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响起，他调出一组复杂的图表，激光笔的红点精准地落在一条急剧下滑的曲线上，“我们的经典系列去年销售额同比下降23%。”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那位白发董事脸上，“而谢设计师上个月在M国独立展出的智能珠宝系列，一周内的预售量，是我们这个数字的三倍。”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剩下空调细微的送风声。
那位白发董事张了张嘴，最终没能发出声音，脸色有些难看。
谢柠惊讶地看向湛玖——他居然这么清楚她的作品数据？
连M国独立展的预售量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调查做得也太彻底了。
窗外的阳光渐渐强烈起来，百叶窗的投影在湛玖线条分明的侧脸上划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他站起身，绕过半个会议桌走到谢柠身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设计图上点了点，俯身时，雪松的清冽气息再次将她包裹：“戒托这里收5度角，能更好地贴合指腹。
芯片位置再向上微调，要避开主石的最佳火彩观测点。”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会议室每个角落，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
谢柠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这一次，她确定还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玫瑰香——像是刻意压抑过的某种香水尾调，或者是……别的什么。
“方案通过。”
湛玖首起身，干脆利落地宣布，转身时，质感精良的西装下摆不经意擦过谢柠的手背，带起一阵微弱的电流感。
“下周一我要看到样品。”
董事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没人再提出异议。
湛玖的气场太过强大，他说一不二。
当人群渐渐散去，会议室里只剩下她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雪松与玫瑰混合的气息时，谢柠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汗。
她低头收拾着设计稿，突然注意到湛玖之前坐过的位置前，放着一个精致的黑檀木杯垫——上面用极细的金箔压着一朵含苞待放的小小玫瑰，那形态，那微微卷曲的边缘，和她十六岁那年在C市一家玻璃工坊里亲手做坏、又懊恼地扔掉的那朵，惊人地相似。
“还有问题？”
湛玖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了谢柠一跳。
她猛地抬头，看见他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
他手里拿着她落在座位上的数位笔，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身上那几道清晰的刻痕——那是她思考时习惯性咬笔帽留下的牙印。
谢柠脸上微微一热，连忙上前几步：“没、没有。”
她接过笔，视线不经意落在他衬衫领口，发现他的领带夹居然也是一个抽象的玫瑰荆棘造型，工艺极为精巧。
“只是……没想到湛总您这么了解智能珠宝。”
她斟酌着措辞，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
湛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那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随即转身走向门口：“明天见。”
他的脚步声沉稳地渐渐远去。
谢柠独自站在空旷的会议室里，低头看着手中的数位笔，又抬头望向那枚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箔玫瑰杯垫，心头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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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灯光昏暗，她只记得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和好闻的雪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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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比她想象中更宽敞，甚至有些空旷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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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条会议桌是哑光黑的材质，沉稳大气，映出天花板上垂落的极简环形吊灯。
桌面上己经摆好了矿泉水、记事本和钢笔——她注意到每支钢笔都是统一的玫瑰金色，笔夹上刻着细小的湛氏LOGO，精致得有些奢侈。
空调温度打得有些低，谢柠下意识摸了摸裸露的手臂，感觉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被会议室尽头那面巨大的玻璃展墙吸引——里面错落有致地陈列着湛氏历年经典珠宝设计，每一件都流光溢彩。
唯独最中央的位置空着，射灯却依然执着地亮着，像是在等待什么旷世杰作的降临。
“谢设计师。”
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熟悉感。
谢柠猛地转身，看见湛玖站在门口，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线格外挺拔，身形颀长。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无名指上那道浅色的疤痕在会议室顶灯的照射下，比那晚惊鸿一瞥时更为清晰。
是他？
谢柠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尽量维持平静。
“久等了。”
湛玖走进会议室，雪松气息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浮动，仿佛将整个空间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他自然地拉开主位的椅子，然后抬手示意谢柠坐在他右手边的位置，“要咖啡还是茶？”
谢柠刚要回答“水就好”，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
几位西装革履、头发花白的年长男士陆续走进来，个个神情严肃，其中一位在看到谢柠时明显皱了皱眉，眼神中带着审视和不加掩饰的怀疑。
空气似乎都沉重了几分。
“这位就是谢柠谢设计师。”
湛玖的声音不疾不徐，打破了沉默。
他手指在平板电脑上轻点两下，会议室前方的投影幕布缓缓降下。
“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她设计的‘荆棘玫瑰’系列。”
随着他的动作，会议室的光线自动调暗。
谢柠眼角余光瞥见湛玖的袖扣，竟是两朵微型的玻璃玫瑰，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幽微的琥珀色光芒——和那天在KTV他外套上别着的胸针，一模一样。
巧合？
“传统珠宝的溢价来自工艺传承和品牌积淀。”
一位白发董事突然开口，声音洪亮，手指毫不客气地敲击着投影幕布上谢柠设计稿中芯片的位置，“这种嵌着芯片的电子玩具，能有什么真正的收藏价值？
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谢柠感觉一道道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自己身上，她看见湛玖的指尖在黑色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
“根据市场部数据，”湛玖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响起，他调出一组复杂的图表，激光笔的红点精准地落在一条急剧下滑的曲线上，“我们的经典系列去年销售额同比下降23%。”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那位白发董事脸上，“而谢设计师上个月在M国独立展出的智能珠宝系列，一周内的预售量，是我们这个数字的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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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绕过半个会议桌走到谢柠身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设计图上点了点，俯身时，雪松的清冽气息再次将她包裹：“戒托这里收5度角，能更好地贴合指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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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问题？”
湛玖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了谢柠一跳。
她猛地抬头，看见他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
他手里拿着她落在座位上的数位笔，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身上那几道清晰的刻痕——那是她思考时习惯性咬笔帽留下的牙印。
谢柠脸上微微一热，连忙上前几步：“没、没有。”
她接过笔，视线不经意落在他衬衫领口，发现他的领带夹居然也是一个抽象的玫瑰荆棘造型，工艺极为精巧。
“只是……没想到湛总您这么了解智能珠宝。”
她斟酌着措辞，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
湛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那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随即转身走向门口：“明天见。”
他的脚步声沉稳地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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