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天第十一位患者取消预约的空档,她对着落地窗举起笔记本,透过光斑看见二十年前孤儿院火灾后,自己画在石膏上的第一只蝴蝶。
秋风裹着凉意掀开窗纱,金属吊坠撞在玻璃上的清响让她猛然转身。
银杏叶形状的银饰正在窗框上摇晃,系着它的男人站在飘满落叶的庭院里,黑色风衣下摆扫过石阶青苔。
"抱歉,我好像捡到了您的东西。
"他的声音裹着雨前特有的低气压,戴着黑手套的掌心托着苏怀夏的工牌。
当她伸手去接时,对方突然缩回手指,风掠过掀开的袖口,露出一截缠着绷带的手腕。
苏怀夏的呼吸滞在胸腔。
男人锁骨间晃动的银杏吊坠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光斑,与她抽屉里那枚残缺的银饰完美契合——那是七岁那年从火灾现场被救出时,紧紧攥在手心的唯一信物。
"陆先生是吗?
"她瞥见挂号单上的墨迹,"关于您邮件里提到的幻听症状..."话音被骤然灌入的秋风掐断,诊疗室的门砰地合上。
男人不知何时摘了手套,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抚过她摊开的诊疗笔记,在某个潦草标注的日期上反复摩挲。
那是三个月前的9月17日。
"每次下雨,这里都会疼。
"陆星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左胸,隔着毛衣都能感受到不正常的心跳频率,"就像有人把记忆钉进心室隔膜。
"他的瞳孔在夕阳下呈现出琥珀色裂痕,苏怀夏闻到淡淡的银杏苦香混着硝烟味。
玻璃窗突然炸开蛛网状裂痕,无数金黄的叶片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陆星徊的银链缠上她的尾指,时空在银杏雨中开始倒流。
苏怀夏看见自己七岁时的绷带渗出血迹,而跪在火场废墟里给她包扎的男孩,右眼下方有颗泪滴状红痣。
"别看。
"23岁的陆星徊在时空漩涡中捂住她的眼睛,鲜血从他腕间绷带渗出,在逆流的时光里开成血色银杏,"这次轮回又要结束了。
"急救车的鸣笛刺破幻境,苏怀夏浑身湿透地趴在诊疗室地板上。
电子钟显示15:17,陆星徊的病历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