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的芯片插入他掌心时，那些发光的基因编码突然活了过来，像无数条毒蛇顺着血管钻入心脏。
剧痛中，他看见自己的骨骼在皮下透出幽蓝光芒——每一根肋骨都变成了半透明的数据流，脊椎上浮现出与程小晚腰际完全相同的荆棘纹路。
"呼吸！
"有人掐着他的下巴灌入辛辣液体。
程野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实验室的解剖台上。
头顶的无影灯被改装成了某种扫描装置，红光扫过瞳孔时，视网膜上立刻投影出三维基因图谱——他的DNA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异重组。
"欢迎来到造物主的摇篮。
"阴影里走出穿白大褂的女人。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程野额头的瞬间，培养舱的蓝光映亮了一张与监控视频里完全相同的脸——苏白的左眼下方有一颗泪滴状疤痕，这是程野记忆里从未有过的细节。
更可怕的是她白大褂下的身躯。
随着她俯身的动作，衣领滑落露出锁骨处的金属接口，与凌霜身上的型号完全一致。
"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苏白突然掐住程野咽喉，鼻翼翕动着靠近他染血的衣领，"07号实验体居然还活着？
"程野的犬齿不受控制地伸长。
就在他要撕咬的瞬间，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
培养舱的钢化玻璃炸裂开来，程野惊恐地看见舱内漂浮的不是器官标本——而是上百个正在融合的凌霜头颅。
那些头颅的机械义眼同时亮起红光，齐声念诵着："湮灭倒计时47天。
""惊喜吗？
"苏白突然撕开自己的脸皮。
人皮之下是闪着冷光的金属骨骼，她的颈椎由七节精密的合金椎体构成，与程野在运输机舱门看到的机械触手材质相同。
更恐怖的是当她转身时，后颈浮现出与程小晚腰际一模一样的荆棘编码，只是颜色己经褪成濒死的灰白。
"我们才是最初的完美实验体。
"金属手指划过解剖台边缘，火花中浮现全息投影：二十年前的产科病房，三个女婴脚腕系着相同的电子脚环，编号分别是05（苏白）、07（凌霜）、13（程小晚）。
程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破碎的记忆里闪过五岁时的画面：病床上的苏白给他注射药剂，而窗外站着穿军装的少女凌霜。
当时她们脖颈上都还没有那些机械改造痕迹。
"你偷走了我们的命运。
"苏白突然将程野拖到监控屏前。
画面里的程小晚正在肢解特种兵，她的指甲己经变异成手术刀般的骨刃，而腹部凸起的肉团正透过半透明皮肤蠕动，形成苏白微笑时的面部轮廓。
凌霜的枪口突然从背后抵住苏白后脑。
她的机械义眼不断在红蓝光之间切换，电子音里混着人类的哽咽："记...住...约定..."苏白大笑起来。
她扔出的培养瓶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程野本能地接住——玻璃瓶里漂浮的脐带血突然沸腾，在瓶壁上蚀刻出血色文字：`基因锁认证通过 使用者程野 母系基因来源：苏白`全息投影突然切换。
程野看见冷冻舱里的自己——那是大约七岁的躯体，心口插着十几条神经导管，而操作台前的苏白正在往他脊髓里注入蓝色药剂。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
"苏白的声音突然变成程小晚的童音，"哥哥，密码是..."解剖台突然塌陷。
程野坠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凌霜朝他伸来的机械手臂，以及她义眼上疯狂跳动的倒计时：`00:0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