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石柱间爬满暗裔的藤蔓，她握紧羽刃劈开荆棘时，埙声从头顶传来。
洛倒悬在穹顶，足尖轻点水晶吊灯，脚下踩着暗裔的骸骨。
“你父亲临终前，可曾教过你如何跳战舞？”
洛的埙声像蛛网，缠住她拔刀的手。
霞的羽刃钉入他脚边的石缝：“滚下去。”
“我若不滚呢？”
洛突然坠落，却在即将触地时化作万千流光。
霞的瞳孔里映出他破碎又重组的身影——像被撕碎的纸人，又像被月光浸透的雾。
他竟敢用幻术戏弄我！
可那破碎的虚影里……分明有父亲教我射箭时的侧脸。
暗裔的藤蔓缠上脚踝时，我竟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霞挥刃斩断藤蔓，羽刃却停在洛喉前三寸，“说！
你和暗裔女皇是什么关系？”
洛笑着握住刀刃，任由血珠渗入衣襟，“我是她最忠实的观众，也是你最该警惕的敌人。”
霞的羽刃抵住洛喉结时，神庙穹顶突然坠下一串血珠。
那些暗裔藤蔓疯狂生长，在两人之间编织成暗红色的茧。
洛的铜铃在茧中发出蜂鸣，竟与霞心跳的频率完全重合。
"你的心跳......"霞的指尖无意识抚上心口，"像极了父亲临终时的战鼓。
"洛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向自己胸膛。
暗裔诅咒的烙印在皮肤下蠕动，竟在两人掌心烙出并蒂莲的印记："三百年前，你的族人用我的血浇灌出第一支逆羽。
"霞望着洛，他的体温透过衣料灼烧皮肤，像极了那夜父亲被暗裔烧成焦炭时散发的热气。
可他眼里的悲悯......不，我绝不能心软。
茧壁突然浮现出霞的记忆碎片——十五岁的她正在洛特兰祭坛练箭，洛躲在榕树后吹埙。
当她射偏的羽刃即将刺中暗裔俘虏时，洛突然跃出接住箭矢，暗裔的毒血顺着箭杆渗入他伤口。
"为什么要救他？
"霞的羽刃抵住洛咽喉，"你早知他是暗裔？
"洛笑着握住刀刃，任由血珠渗入衣襟："我救的不是暗裔，是当年被人类烧毁婚宴的瓦斯塔亚新娘。
"三日后，霞在废墟中遇见烬。
他的左眼缠着绷带，手中握着半截焦黑的箭矢：“你以为洛真能救你？”
烬将箭矢掷向洛的方向，箭身炸开时显出暗裔的符文，“他每救你一次，就会多放走一个暗裔俘虏。”
霞的羽刃钉入烬的肩胛，却在触及他伤口时被黑血腐蚀。
烬大笑：“他的血里养着暗裔的蛊，你杀不死他的。”
霞的羽刃在触及洛喉头的刹那突然停滞，她看见自己倒映在他瞳孔里的倒影——那个曾经在洛特兰祭坛上射落暗裔首领的少女，此刻竟被恐惧蚕食了眼底的光。
暗裔藤蔓趁机缠上她脚踝，尖刺扎入皮肤的剧痛中，她听见洛低笑："你终于发现了吗？
你射向我的每一支箭，都带着暗裔的诅咒。
"三日后，霞在珊瑚海眼发现被囚禁的瓦斯塔亚族人。
那些本该死去的长老们蜷缩在珊瑚牢笼里，额间的翡翠翎羽己褪成惨白。
"他们抽走了我们的记忆。
"年迈的祭司抓住霞的脚踝，"用暗裔的蛊虫代替......"话音未落，烬的箭矢穿透祭司眉心。
霞的羽刃钉入他左肩，却在触及黑血时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惊喜吗？
"烬扯开染血的衣襟，露出心口与洛相同的红绳图腾，"你以为他吹埙安抚亡魂？
他在用你的血喂养虚空！
"烬的箭矢炸开时，霞看见无数记忆丝线从自己眼眶抽出——有洛抱着暗裔婴儿躲避追杀的雨夜，有她亲手将箭矢刺入洛心脏的幻象，还有劫在虚空王座上抚摸她乳牙炼化的诅咒之核。
洛喘息着抚上她颤抖的羽翼："因为你的箭......比我的舞更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