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听证会现场的穹顶灯在上午九点准时亮起,林知夏盯着台上“儿童康复中心项目”的LOGO,指尖在讲稿上掐出月牙形的痕。

顾承砚坐在评审席中央,银灰色领带与身后幕墙的雪光融为一体,唯有偶尔扫向她的目光,像雪地里的篝火,短暂却灼热。

“下面请竞合设计的陆总监发言。”

主持人话音未落,投影幕布突然闪烁,原本该展示的“星空顶光谱分析图”变成了张模糊的监控截图——西年前冬夜,市立医院后巷,顾承砚将个牛皮纸袋塞进她手里。

画面里的她穿着护工制服,腕骨处的烫疤在路灯下泛着白光。

“林设计师声称所有灵感源于原创,”陆川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柔,“但这张照片显示,她早在西年前就与顾氏集团核心人物存在利益输送。”

他点击翻页,PPT上跳出康复中心设计图与竞合某旧项目的对比,“连无障碍坡道的扶手弧度都完全一致,请问这是巧合吗?”

会场响起此起彼伏的私语。

林知夏盯着屏幕上自己弯腰接纸袋的模样,突然想起纸袋里装的是母亲的靶向药,还有张字条:“别总吃冷包子,微波炉在护士站左转。”

顾承砚当时说“顺路带来”,却没提那天他冒雪跑了三家药店。

“我反对这种恶意揣测。”

顾承砚的声音像冰锥刺破空气,“西年前林设计师在我院子当护工,照顾小女岁岁,那些所谓‘相似’的设计,不过是她观察患儿日常后得出的人性化改良。”

他指尖敲了敲面前的文件,“至于监控——”他看向陆川,“竞合获取我院区监控的渠道,是否该向警方解释?”

陆川的脸瞬间发白。

林知夏看见后排的顾语棠把玩着爱马仕丝巾,嘴角勾起冷笑,突然明白为何警合总能精准打击——顾氏内部的监控权限,只有顾家人能调阅。

她摸向口袋里的香水瓶,橙花混着雪松的气息涌上来,想起今早顾承砚塞给她时说的:“紧张就闻闻,比薄荷糖管用。”

“接下来请顾氏代表展示核心数据。”

技术人员递来的U盘突然无法读取,蓝色进度条卡在19%不动。

林知夏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寂静中轰鸣,像西年前母亲心电监护仪的蜂鸣。

顾承砚起身时西装袖口带过水杯,冰水泼在她手背,却让她突然清醒——数据备份在她的绘图板里,那个陆川送的、上周刚换过硬盘的旧型号。

“用我的平板。”

顾承砚将设备推到她面前,锁屏是岁岁抱着蓝石莲的照片。

林知夏快速输入密码“0317”——母亲的忌日,屏幕应声而开,里面存着她熬夜重做的三维模型,每个光源节点都标着“岁岁能看见的星星亮度”。

当星空顶的光影在会场流转时,顾语棠突然站起来:“林知夏,你母亲当年在市立医院的抢救记录,是不是在顾氏慈善基金档案里?”

她涂着碎钻美甲的手划过手机,“我昨天看见份文件,说你母亲的手术同意书……”“够了!”

顾承砚猛地按住桌沿,指节因用力泛白。

林知夏看见他喉结滚动,突然想起在他书房见过的旧报纸——2018年冬夜车祸,肇事司机逃逸,受害者正是她母亲的主治医生,而那场车祸,发生在母亲手术前三天。

“现在进入专家问询环节。”

主持人适时打断,“请问林设计师,康复中心的‘雪松木装饰’部分,是否考虑过儿童过敏风险?”

林知夏盯着提问的老教授,突然想起他是顾氏董事会成员。

她调出材料检测报告:“我们选用的是经过七道抗过敏处理的北美雪松木,数据在第12页——”她顿住,原本该有的检测数据栏一片空白,PDF文件被恶意篡改了。

会场的冷气突然变得刺骨。

林知夏听见顾承砚压抑的吸气声,看见他悄悄在桌下给某人发消息,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沈氏实验室”的前缀。

原来他早就防着这手,就像西年前他在缴费单上伪造她的签名,让母亲能用上进口药,却骗她说是医院公益项目。

“我这里有原始检测报告。”

清亮的女声从会场门口传来。

穿米色大衣的女人抱着文件袋走进来,颈间戴着与顾承砚同款的雪松吊坠——是沈氏集团的千金沈砚秋,昨天在医院撞见她陪岁岁做康复训练,说“你设计的阳光房,让我想起在瑞士见过的雪松木教堂”。

“沈小姐?”

顾语棠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

沈砚秋冲林知夏眨眨眼,将文件分发给评委:“顾氏与沈氏实验室联合研发的抗过敏处理技术,专利号可在国家知识产权局查询。”

她转身看向顾承砚,笑得像初雪后的阳光,“顾先生,合作愉快?”

掌声响起时,林知夏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顾承砚递来手帕,上面绣着小小的蓝石莲,是岁岁的手工课作业。

她忽然想起在他办公室看见的相册,其中一页贴着张字条:“星星姐姐的手受伤了,爸爸要帮她吹吹。”

那是岁岁三岁时写的,而她当时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单亲爸爸。

听证会结束后,顾承砚带她走进顶楼露台。

残雪在护栏上折射着微光,远处能看见正在动工的康复中心地基。

他忽然指着天际线:“那里会装你设计的追光系统,让每个孩子的病房,都能看见不同的星座。”

“顾承砚,”林知夏突然叫他的全名,“西年前我母亲的手术费,是不是你用肇事司机的赔偿金付的?”

她看见他的背影猛地僵住,继续说,“我在旧报纸上看见,那个司机后来自首了,说有人替他承担了刑事责任——”雪粒突然打在脸上,像谁在无声地哭泣。

顾承砚转身时,眼里映着破碎的阳光:“那年你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我看见你蹲在楼梯间吃冷掉的饭团,就想……”他喉间滚动,“你母亲的主治医生,是我父亲的旧友,他说手术风险太大,让你放弃。”

真相像积雪崩塌般袭来。

林知夏终于明白,为何母亲的手术突然有了转机,为何肇事司机的赔偿款刚好够付医疗费,为何顾承砚总在深夜出现在医院——他替司机顶下了责任,用顾氏的资源救下她母亲,却在她面前扮演偶然相遇的路人。

“所以你接近我,是因为愧疚?”

她听见自己问,声音却比雪更轻。

顾承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左胸:“这里跳得这么快,你说是愧疚?”

他的拇指碾过她腕骨的烫疤,“西年前在雪地里,你推开岁岁的瞬间,我就知道,有些人一旦遇见,就像雪落进土里,再也化不开。”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医院发来的消息:“林素兰女士的遗物寄存箱,今日到期,请及时领取。”

林知夏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钥匙,想起箱子里那封没写完的信:“知夏,别恨你父亲……”原来所有的秘密,都藏在那个雪松木的箱子里,等着初雪融化的那天。

雪又开始下了,落在顾承砚的睫毛上,落在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上——那里别着枚细小的银星,是岁岁送他的“勇气勋章”。

林知夏忽然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雪,就像西年前在病房,她替岁岁擦掉眼泪:“顾承砚,雪落的时候,其实有声音。”

他愣住,眼中倒映着她被雪光映亮的脸:“什么声音?”

“是心在跳的声音。”

她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贴时,终于听见雪落的声音——那是蛰伏了西年的初雪,终于落在了属于它的土地上,化作春水,滋养出从未说出口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