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第十八次偷看医务室窗帘后的身影时，江岸正把注射器扎进左臂静脉。暮秋的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他睫毛下筛出细密的阴影，像是给苍白的皮肤烙上条形码。

"第47次偷窥。"少年突然开口，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滑动，"这次是好奇EPO还是留置针？"

我慌忙后退撞翻处置车，碘伏棉球滚落脚边。江岸弯腰时校服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下方蜿蜒的疤痕——像是有人用红笔在他皮肤上画了条失控的等高线。

"新型维生素而已。"他晃了晃空掉的注射器，淡蓝色液体在针管壁残留成月牙状，"要尝尝吗？"一颗薄荷糖划出抛物线，金属糖纸上的折痕拼出歪扭的猫咪头。

"这是猎户座的参宿七。"江岸突然抓过糖纸，手指灵巧地翻折，"你每次偷看的角度偏差5度，就像..."他举起折好的猫咪糖纸对准窗外，光斑恰好落在我颤抖的指尖。

医务室的门吱呀作响，穿堂风掀起他压在病历本下的纸角。肿瘤医院的LOGO刺进瞳孔，患者姓名栏被修正带反复涂抹，唯独就诊日期清晰得骇人——从去年九月延续到今日。

（江岸视角）

哥哥江屿把薄荷糖按成猫爪形状："打针的时候想我就吃这个。"透析机的嗡鸣声中，他手腕的淤青比我画的水彩星空还斑斓。护士第三次扎穿血管时，哥哥突然哼起《银河铁道之夜》，变声期的嗓音把疼痛切成碎末。

---

物理课代表收作业时，江岸的保温杯在课桌边缘摇晃。我假装捡橡皮窥视他掌心——永远恒定的37度体温，连握笔留下的红痕都像用尺子量过般对称。

"波函数坍塌的观测方式..."他忽然用保温杯底在草稿纸上印出水渍，"就像你现在的偷看行为。"圆形的湿痕正好圈住我算错的那道题。

窗外银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