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屏风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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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偃甲踏着山道,步履沉浑,每落一步,脚下青石便微微震颤。

它行至岔路,忽地驻足——前方两条道,一条通往长安官驿,烟尘迢迢;一条蜿蜒入山,林深雾重。

偃甲眸中赤光流转,似在权衡。

李白醉卧其肩,含糊呢喃:“去……长安……找灵儿大宝贝……”可话音未落,又翻了个身,袖中滑出一枚青玉簪——那是燕儿前日为他束发所用。

偃甲红芒一滞,铁指轻叩簪身,竟转向山路。

山道幽邃,松涛如怒。

几经曲折,终至长安郊外亭山。

此处翠峰环抱,一涧清溪绕篱而流,小院柴扉半掩,檐下悬着青铜风铃,随风轻响。

偃甲行至院前,忽将李白一抛——“哎哟!”

李白滚落在地,酒意骤醒三分。

他撑身欲起,却见篱笆院内青砖净扫,窗棂糊着雪纱,分明是燕儿的手笔。

他喉头一紧,转身便要溜走,忽闻门内一声清叱:“李!

太!

白!”

三字如雷,李白登时僵住,缓缓回头。

只见一袭杏红比甲的少女叉腰立于阶上,杏目圆瞪,唇抿如线——正是燕儿。

“哈……燕儿今日妆容甚美……”李白干笑后退,脊背己贴住院墙。

燕儿冷笑逼近,指尖戳向他胸口:“比武?

就您这满身脂粉味,怕是刚从花楼‘切磋’回来吧?”

她忽抽鼻一嗅,眸中怒火更盛,“还有兰膏香——偷看哪家女眷沐浴了?!”

李白耳根发烫,忽地闭目捂额:“哎呀……酒劲上头……”话音未落,他丹田内力暗涌,将残余酒气逼入经脉,顿时双眼迷离,踉跄扑向燕儿。

少女猝不及防,被他撞个满怀。

李白面颊深埋她胸前软衽,还故意蹭了蹭,含糊道:“燕儿身上……比酒香……”“少爷!”

燕儿霎时从耳尖红到颈侧,却未如往常般推开他。

相处十年,她早识破这无赖伎俩,终是轻叹一声,揽住他腰身往屋内搀去。

屋内陈设清雅。

云纹槅扇半开,透进山光;一张花梨榻上铺着冰簟,枕畔还搁着翻开的《诗品》。

燕儿将李白放倒,熟练地褪去他麂皮快靴,又解下沾泥的织锦袜。

正欲抽走他腰间酒葫芦,忽觉腕上一紧——李白竟在醉中攥住她袖子,嘟囔道:“燕儿……莫恼……”少女一怔,眼底冰霜微融。

她抽袖轻笑:“醉鬼还晓得讨饶?”

言罢利落地从他袖囊摸出两柄鱼肠短剑,剑身薄如蝉翼,隐泛青芒——正是太乙学宫秘制的“青鳞双刃”。

她指尖在榻底一按,暗格滑出,藏剑入内。

最后取下酒葫芦时,她晃了晃,听声辨量,开盖一瞧——仅余两滴残酒挂在壶壁,映着窗光如泪。

“又喝空了……”她摇头将葫芦挂在粉墙铜钩上,转身拎起珐琅提梁壶,推门往山涧去打水。

门外夕阳西沉,山雾渐起。

燕儿踩着卵石走向溪边,未察觉榻上李白悄悄睁眼,望着她背影轻笑低语:“‘醉卧燕怀君莫笑,古来清醒几人回’……”溪水淙淙,湮没了诗尾。

丑时三刻,月过中霄。

李白自榻上饿醒,腹中如鸣雷鼓。

他支身坐起,青丝散乱,醉眸半睁,忽瞥见檀木立柜上摆着剔红食盒——盒盖微启,一缕白汽袅袅浮出。

他探掌虚抓,食盒凌空飞来,启盖一看:一碟金丝酥饼叠如塔,三块蜜渍杏脯琥珀光,并一碗莼菜鳆鱼羹,羹面浮着两粒枸杞,红艳如丹。

食盒内壁隐泛青晕,正是燕儿用“春风劲”裹住热力,保其不冷。

“这丫头……”李白喉头一哽,竟有些眼眶发热。

十年相伴,燕儿总在他醉归时备好醒酒汤,饿醒时温着夜宵。

他抓酥饼大嚼,碎屑沾,又捧羹仰饮,汤汁顺颌淌入中衣也浑不在意。

饱食餍足,反生绮念。

李白趿着云头履摸向厢房,足尖点地如猫,悄无声息。

燕儿闺房只悬一袭素纱帘,帘内烛灭,隐约见纤影侧卧。

他掀帘钻入,刚沾榻沿,忽听“啪”一声脆响——“哎哟!”

戒尺正敲在他额角。

燕儿拥衾坐起,杏目在暗中灼灼如星:“少爷的《礼记》都就酒吃了?”

李白捂额嬉笑,非但不退,反而蛇似的滑进被衾,左臂一环将人箍住,右手己探入她雪绫中衣:“《礼记》哪有燕儿暖和……”指节初时还假意规整,只在她腰间摩挲,渐次却向上游移,终是覆住一方软玉。

“黄帝内经有云:‘膻中者,喜乐出焉’——”他拇指轻捻,还故作正经,“少爷这是替你活络经脉……”燕儿抬足就踹,奈何被他铁箍似的搂紧,连踢两下如中棉絮。

正欲掐他曲池穴,反被就势压住腕子。

李白得寸进尺,竟掂了掂掌中软玉,忽“咦”了一声:“燕儿的山峦怎瘦了两分?

定是思念成疾……”他俯首在她耳畔呵气,“让少爷替你重光旧日荣光……”话音未落,燕儿二指己掐住他臂臑穴,劲透经脉。

李白顿时嗷嗷乱叫,却仍不撒手,反将她搂得更紧。

“我看少爷是摸多了别家姑娘,赶错尺寸了吧?”

燕儿冷笑,指尖又加三分力。

“天地良心!”

李白疼得龇牙咧嘴,却仍嬉皮笑脸,“少爷这双手号称‘千金丈’,当年在长安赌坊,隔着三重罗衫都能摸出骰子点数……”说着掌心一拢,竟揉捏起来,“定是燕儿近日少食,明日少爷亲自下厨,炖一盅木瓜雪蛤……”“下流胚子!”

燕儿羞极,忽曲膝顶向他丹田。

李白早有防备,腰身一拧避过,顺势将她双手压向枕畔。

青丝交缠,衾褥窸窣,正闹得不可开交,忽听窗外“咔”一声轻响——二人俱是一静。

月光透窗,照见窗棂上栖着一只青铜雀,红眸微闪,喙中叼着一卷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