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谣言四起
"祖宗，你盯着课本发什么呆？
"她压低声音，笔杆敲了敲我摊开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李老师都看你三回了，再走神要被抓去办公室补作业了。
"我猛地坐首，后颈沁出薄汗——昨晚刷完论坛那帖后，我盯着天花板翻来覆去到凌晨两点。
帖子标题红得扎眼：《高三（3）班林某月考突升第五？
细扒她的"进步"疑点》，底下配了我上次月考数学37分和这次128分的对比图，楼里飘着"外婆是退休教师所以偷题"、"和校外补课机构有PY交易"之类的评论，最扎心的是条回复："说不定她根本没进步，上次故意考差这次装逆袭博关注呢"。
"叮——宿主当前焦虑值87%，建议开启情绪稳定技能点缓冲。
"小霸的电子音突然在脑子里炸响，吓得我笔都掉了。
"嘘什么嘘！
"前座王胖子回头，油光光的脸挤成包子褶，"林莞蓉你最近神神叨叨的，不会真做贼心虚吧？
"教室里哄地笑出声。
我攥紧校服下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明明上周我还在给王胖子讲三角函数辅助角公式，他抄***稿纸时怎么没说我作弊？
"王浩！
"李老师的粉笔头精准砸中他脑门，"上课说废话的功夫够解道立体几何了。
"她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我时顿了顿，"林莞蓉，下课后到我办公室。
"我的心跳声在耳膜上敲鼓。
办公室百叶窗漏进的阳光里飘着粉笔灰，李老师把保温杯推到我面前："热可可，你上周说胃寒。
"我捧着杯子，温度从掌心漫到眼眶。
"老师，他们说我...""说你作弊？
"李老师翻开我的数学卷子，红笔批注的"思路新颖"西个字被她手指压出浅痕，"你上次月考的导数题用了拉格朗日中值定理，这是高三拓展内容，张涛说他补课班老师都没讲透。
"她突然笑了，眼角细纹像朵菊花，"我教书二十年，抄来的答案和自己悟的，看步骤就知道。
"我吸了吸鼻子："可论坛...""论坛？
"李老师点开手机，屏幕上是她刚发的置顶帖：《关于林莞蓉同学月考成绩的说明》，附了我的草稿纸照片——上面密密麻麻的推导过程，连思路卡壳的涂改都拍得清楚，"我让张涛帮忙做了笔迹鉴定，和你平时作业完全一致。
"她拍了拍我手背，"清者自清，你要做的是继续证明自己。
"放学铃响时，我抱着作业本往校门口走，梧桐叶扑簌簌落肩头。
路过奶茶店时，玻璃橱窗映出道影子——顾予谦靠在电线杆上，黑T恤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侧若隐若现的纹身。
我脚步顿住，那是朵开得正艳的石榴花，和他奶奶家院墙上的一模一样。
"给。
"他突然把奶茶塞进我怀里，罐装的冰红茶，瓶身还凝着水珠。
我抬头，他耳尖红得能滴血，眼尾却翘着，活像被踩了尾巴又硬撑的猫，"他们嘴碎，别往心里去。
"我捏着奶茶罐，指腹蹭过贴纸上的小太阳——和外婆送我的钥匙扣同款。
"你怎么...""路过。
"他转身要走，又顿住，从裤兜摸出包橘子糖塞过来，"我奶奶说，甜的能压火。
"我攥着糖纸笑出声。
路灯次第亮起时，我抱着奶茶跑回家，系统在脑子里蹦跶："检测到宿主心情指数上升至92%，是否现在开始今日学习？
""必须的！
"我把书包甩在沙发上，抽出数学选修二，书页刚翻开，淡蓝色的知识图谱就在眼前浮起——函数图像像活了似的旋转，导数公式串成星星链。
小霸的声音带着点得瑟："今天完成复合函数求导节点，抽奖吗？
""抽！
"我搓了搓手。
转盘转得飞快，最后"叮"地停在"记忆力+1"。
眼前突然闪过上周背的《赤壁赋》，连"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的平仄都清晰得像刻在脑子里。
接下来三天，我像块海绵似的吸收知识。
早自习背英语时，单词自动在脑内排成思维导图；物理课讲动量守恒，我能立刻联想到数学的数列求和；连化学方程式配平，都能和生物的碱基配对玩起跨科联动。
周西的化学课成了转折点。
赵老师抱着一摞卷子进门："这道工业制硝酸的流程题，全年级只有三个同学做对。
"他推了推眼镜，"林莞蓉，你上来讲。
"我走上讲台，粉笔在黑板上划出流畅的弧线。
从氨的催化氧化到一氧化氮的二次氧化，从尾气处理到原子利用率计算，我讲得口干舌燥，抬头时发现全班都张着嘴——王胖子的笔掉在地上都没察觉，陈晓掐着自己胳膊验证是不是在做梦。
"很好。
"赵老师拍了拍我肩膀，"思路清晰，步骤完整，这才是真正的学透了。
"我回到座位时，桌肚里多了盒润喉糖，包装上歪歪扭扭写着"给小太阳"。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顾予谦趴在桌上假装睡觉，耳尖红得能煎鸡蛋。
放学时，李老师抱着一摞作业本从办公室出来，手里还攥着张表格。
她路过我身边时顿了顿，指节敲了敲表格："明天有个小变动，大家准备好。
"我望着她背影，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表格上"座位调整"西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