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渊姿态闲适地向后靠去,修长的手指伸向侧边储物格,精准地抽出芙蓉王。
他熟练地磕出一支,放在鼻端深深嗅了嗅那独特的醇香,才不紧不慢地含在唇间。
前世潦倒时,连吃饱饭都成了奢望。
重活一世,他比谁都懂得攥紧手中的一切。
味道有些呛人,叶思菱不适地蹙了蹙秀气的眉头,下意识地往车窗边缩了缩。
然而,徐渊接下来那句话,却让她心底猛地一沉,瞬间盖过了那点不适。
“叶思菱,”徐渊的嗓音透过薄薄的烟雾传来,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压迫感,“你总不想……让这事闹到你爸妈耳朵里去吧?”
少女纤细的肩膀微微一颤。
“不…不想。”
她声音细弱,几乎被空调声淹没。
家里的境况她再清楚不过,父母为了供她和哥哥读书,己是精打细算。
若是让他们知道刮坏了这样一辆昂贵的车,还要赔天文数字般的维修费……她不敢想父母该有多着急上火。
“不想就好办。”
徐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指尖轻点烟灰,“只要你点头答应我的要求,这笔赔偿金嘛……我可以让它消失。”
他刻意在“消失”二字上放缓了语速,留下模糊的空间——是全部,还是一部分?
主动权在他。
叶思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绝非商量的语气,更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刀。
她攥紧了手中的布袋提绳,指节发白。
“有没有人说过,”徐渊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逡巡,从柔顺的长发落到惊慌的小脸,“你这样子,特别招人疼?”
“你……你想做什么?!”
叶思菱像受惊的小鹿,猛地向后贴紧冰凉的车窗玻璃,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对方那毫不掩饰的打量让她恐惧。
“紧张什么?”
徐渊轻笑一声,捻灭了烟蒂,“不过是你刮了我的车,我想讨点‘利息’罢了。
很简单,让我亲一下,那笔钱,就一笔勾销。”
他终于亮出了獠牙,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
叶思菱彻底懵了,小脸血色尽褪。
追求者她不是没遇到过,像余光那样的,或者写情书的,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地表白,等着她的回应?
像徐渊这样,用赔偿金作要挟,上来就索吻的,简首闻所未闻!
“不行!
绝对不行!”
她几乎是尖叫着拒绝,声音都在发抖。
“哦?
为什么不行?”
徐渊好整以暇地问,身体微微前倾,带来无形的压力。
“我……我爸妈说了!
上大学前不准谈恋爱!”
叶思菱慌乱地搬出父母的禁令,试图筑起一道防线。
“啧,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听爸妈的话?”
徐渊嗤笑,眼中掠过一丝嘲讽,“再说了,谁说要跟你谈恋爱了?
我只是在跟你谈赔偿金的解决方案,叶思菱同学,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一边说着,手臂随意地抬起,手掌眼看就要落在她紧绷的肩膀上。
“啊!”
叶思菱吓得一激灵,猛地扭身躲开,像被烫到一般。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徐渊那张英俊却写满危险的脸。
不谈恋爱,单纯就是想占便宜?
这简首颠覆了她对“正常”的认知!
“徐渊哥哥,”她强压下恐惧,声音带着哀求,“你和我哥……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你不会……不会欺负好朋友的妹妹的,对不对?”
她试图唤起他的“义气”,同时不死心地偷偷去抠门把手——纹丝不动,锁死的门隔绝了她最后的希望。
“我哥总跟我说,徐渊哥哥最讲义气,人特别好……”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强调,希望这“人设”能束缚住他。
“好朋友的妹妹?”
徐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低沉的笑声在车厢里回荡,带着彻骨的寒意,“那不是更好?
‘亲上加亲’嘛。”
他毫不留情地撕碎了她的期望,“至于你哥说的?
呵,他大概眼神不太好。
我徐渊,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败家子,欺负人?
那是我的日常娱乐,‘好人’这顶帽子,可别往我头上扣。”
话音未落,那只被拨开的手再次探出,精准地捉住了叶思菱因紧张而冰凉微汗的小手。
细腻的触感传来,柔弱无骨。
叶思菱浑身一僵,本能地就要抽回。
“想清楚,”徐渊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再动一下,赔偿金的事,就半点回旋余地都没了。”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
少女的动作瞬间凝固,委屈和恐惧交织着涌上心头,化作一层水汽蒙上漂亮的大眼睛。
一万二……这个数字像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徐渊哥哥,”她绝望地咬紧下唇,抛出一个孤注一掷的谎言,“我……我己经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
徐渊眉梢微挑,仿佛听到了什么趣事,指尖在她手背上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带着一丝玩味,“你说那个……一点就着的小子?”
他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路边的阿猫阿狗。
叶思菱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戳穿了什么秘密,眼神慌乱地闪烁了几下,最终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羞愤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