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抛出“有男友”这张牌,天真地以为这足以击退对方的企图。
在她简单的认知里,没有男生会对“名花有主”的女孩感兴趣。
然而,清纯的她低估男人的复杂,也误解了某些扭曲的趣味。
对她而言是障碍的身份,在对方眼中,有男朋友是加分项。
更何况,徐渊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轻易看穿了这拙劣的谎言。
掌心那层细密的汗珠,身体接触时明显的僵硬与瑟缩——这些无声的细节都在宣告:她根本未经人事。
“哦?
有男朋友了?”
徐渊眉峰微挑,非但没有丝毫退意,嘴角反而牵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像猎手发现了更有趣的玩法,“那正好。
我们现在就去教导处,只要你敢当着主任的面,亲口承认你和那个小子在谈恋爱,赔偿金的事,我立刻作罢。
怎么样?”
他的声音带着循循善诱的恶意。
叶思菱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去教导处承认早恋?
那无异于在学校引爆一枚炸弹!
她的名声、父母的期望,都将瞬间化为齑粉。
这个代价,沉重得让她窒息,甚至不比面对那笔天文数字的赔偿轻松半分。
看着少女眼中迅速蓄满的晶莹水光,贝齿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渗出血丝,徐渊清楚她的防线己在崩溃边缘。
逼得太狠,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甚至可能做出无法挽回的蠢事。
他深谙此道,决定换一种更“温和”的绞索。
“呵,看你吓的。”
徐渊身体不着痕迹地又向她靠近了几分,带来无形的压迫感,“算了,我这人最是心软。
这样吧,条件改一改——不用你亲我嘴了。”
他刻意停顿,欣赏着少女眼中骤然燃起的微弱希望,“只要你……在我脸上轻轻碰一下,这笔账,就彻底清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仿佛做出了天大的让步。
“只……只是亲脸?”
叶思菱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动了一丝。
脸颊……至少比嘴唇好。
她甚至可以在心底强行催眠自己:这只是感谢,一种迫不得己的、对兄长的感谢仪式。
然而,少女的矜持与羞耻感让她僵在原地,明明内心己经妥协,身体却像被钉住,无法挪动分毫。
徐渊洞悉她的扭捏,嘴角的弧度加深。
对付这种雏鸟,他有的是手段。
“看来,连这点‘小小的诚意’都拿不出来?”
他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手指随意地搭在了车门解锁键上,作势要推门,“那没办法了,只能去找你哥叶诚聊聊了。
不知道他得知自己宝贝妹妹闯了这么大祸,是该心疼呢,还是……”“不要!”
叶思菱的惊呼带着绝望的哭腔,身体比思维更快地扑了过去,死死按住徐渊放在门锁上的手。
这一扑,让她几乎整个上半身都撞进了徐渊的怀里。
一股极其清冽纯净的气息,并非香水,更像是雨后初绽的百合,毫无预兆地钻入徐渊的鼻端。
他心中了然,这是难得的、源自少女本身的体香。
“我……我亲!”
她仰起布满泪痕的小脸,眼中满是屈辱和决绝,“你说话……要算数!”
她与余光之间那份懵懂的情愫,那些一起上下学、被默默守护的青涩时光,此刻都成了尖锐的刺,扎在心上。
她的第一个吻,竟要献给这个令她厌恶至极的纨绔!
“当然,我这个人,最讲‘信用’。”
徐渊微微眯起眼,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脸上交织的痛苦、委屈与憎恶。
这些强烈的负面情绪,如同最醇厚的美酒,让他这个彻底撕下伪装的“反派”感到无比的愉悦。
叶思菱认命地闭上双眼,浓密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
她死死攥住校服裙摆,指节泛白。
小巧的唇瓣因为紧张而微微湿润,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一点一点,缓慢而艰难地朝着徐渊的脸颊凑近。
然而,就在她的唇即将触碰目标的前一刹那!
徐渊的头,如同精准算计过的机械,骤然偏转了一个微小的角度!
原本该落在脸颊上的、带着怯懦与牺牲意味的吻,结结实实地覆在了——他的嘴唇上!
“唔——!”
叶思菱的双眼在瞬间惊恐地瞪到最大,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滚烫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她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后仰,另一只手带着羞愤欲绝的怒火,狠狠朝徐渊脸上扇去!
可惜,她的力量在早有准备的徐渊面前不堪一击。
挥出的手腕被轻易扣住,同时,他另一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钳住了她小巧精致的下颌,迫使她无法逃离。
时间仿佛在少女无声的泪水和绝望的呜咽中凝固了。
许久,徐渊才像品尝完一道佳肴般,意犹未尽地松开了钳制。
“呜……骗子!
***!
下流!
恶棍!!”
叶思菱一获得自由,立刻蜷缩到角落,用尽她贫瘠的骂人词汇库哭喊着控诉,每一个词都裹挟着滔天的恨意和屈辱,“你明明说……只亲脸的!!”
“噗……”徐渊看着她梨花带雨、气急败坏的样子,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被逗笑了。
他伸出手指,带着轻佻的意味,刮过她湿漉漉的脸颊,“小傻妞,你自己都骂我是恶棍了,恶棍说的话……你也敢信?”
“滚开!
别碰我!!”
叶思菱猛地拍开他的手,声音嘶哑,充满了崩溃的哭腔。
这一天,成了她花季年华里最浓墨重彩的噩梦。
那份本该献给懵懂初恋的、纯洁无瑕的初吻,竟以如此不堪的方式,被这个她深恶痛绝的纨绔子弟,粗暴地掠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