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304室浸泡在一种诡异的绿光里,翡翠墙壁像冷藏室的冻肉般渗出细密水珠。
他低头,昨夜嵌进锁骨的蜜蜡珠子正发着高热,金红色的血管从伤口蛛网般蔓延,在心脏处虬结成核桃大的鼓包,随呼吸突突跳动。
“呃啊...”陈建去抠那肉瘤,指尖刚触到,荆棘手镯猛地收紧!
倒刺扎进腕骨,鲜血顺着白金藤蔓纹路往下淌。
镯子内圈“慕容”二字烧得通红。
厨房传来冰箱压缩机的哀鸣。
陈建被手镯拽着拖过玉化地板,冰凉的翡翠硌着肋骨。
冰箱门冻成一块巨大的绿玻璃,荆棘藤蔓“咔嚓”绞碎门板。
霜雾喷了满脸,几十盒进口护肝药滚落脚边。
镯子仍死命往里钻。
陈建发狠捶打冷冻区内胆——“咔。”
暗格弹开。
铝盒结满白霜,“晚晚”两个字在寒气里模糊不清。
掀开盖子,上百支玻璃管折射着顶灯,像一个冻僵的彩虹。
标签印着:星海基因,L-W-1999,特殊生物活性样本最后三支空管刺痛眼睛。
陈建抓起一支,标签背面钢笔字凌厉如刀:受体匹配度:100%承接体:慕容云海“哗啦!”
整面翡翠落地窗突然爆裂。
黑色劳斯莱斯碾着碎玻璃冲进客厅,车头灯刺得陈建睁不开眼。
车门推开,意大利手工皮鞋踩上满地狼藉,碾碎一盒肝宝胶囊。
“味道真冲。”
慕容云海摘下墨镜,酒红丝绒西装在绿光里泛着血泽。
他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空玻璃管,铂金袖口擦过陈建溃烂的胸口:“哭包的小珍珠,养出这么个烂疮?”
陈建喉咙里发出嗬嗬声,空管尖头扎向对方脖颈。
慕容云海头都没偏,反手扣住他手腕。
荆棘手镯骤然暴长!
藤蔓缠死陈建整条胳膊,倒刺深扎入肉。
“呃啊——!”
陈建跪倒在地,臂骨嘎吱作响。
胸口的鼓包疯狂搏动,金丝血管爬上脖颈。
对面商厦的巨幕广告屏突然亮起红光。
画面里是VIP病房,林晚陷在雪白被褥中,腕上连着输液管。
护士正将一管荧绿色液体推入点滴瓶。
“营养剂。”
慕容云海松开陈建,白手套抚过监控屏幕,“你老婆的眼泪太金贵,得用你全家的骨髓养着。”
他忽然捏碎手里的空管,玻璃渣混着冰晶簌簌落下,“知道为什么选她吗?”
屏幕里,药液流入静脉的瞬间,林晚睫毛颤动。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在枕巾上凝成米粒大的金珠。
“啪嗒。”
病房顶灯突然炸裂!
无数水晶灯碎片悬浮空中,折射出七彩光斑。
林晚腕间的输液针被震脱,血珠飞溅到悬浮的碎片上——每一滴血都化作红宝石!
慕容云海呼吸一窒。
监控镜头推近特写:林晚在纷飞的红宝石雨中睁开眼,瞳孔深处有碎金流动。
“她的泪...”慕容云海喉结滚动,指尖几乎戳进屏幕,“是淬火的钻石。”
陈建在剧痛中嘶吼。
胸口的鼓包应声爆裂!
翡翠色脓浆喷涌,溅上慕容云海的西装下摆。
男人却猛地转身,酒红丝巾擦过陈建溃烂的皮肉,从内袋掏出个银烟盒。
盒里没有烟。
黑色天鹅绒衬垫上嵌着枚芯片,边角刻着“李桂香”三个小字。
“闹够了。”
慕容云海对着芯片低语。
广告屏画面骤变!
林晚颈间的蓝碎花项链突然断裂,布条如活蛇般绞住主治医生的咽喉。
布料缝隙里钻出细小金丝,瞬间缠满医生惊恐的脸!
“滴答。”
又一颗泪珠坠下。
整层病房的电子门锁爆出火花,走廊应急灯全数熄灭。
屏幕最后定格在林晚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冷笑像淬毒的刀锋。
慕容云海一拳砸向翡翠电视墙!
蛛网裂纹中渗出金色粘液,散发铁锈般的腥甜。
他扯松领带,眼底翻涌着暴戾的兴奋:“我的小哭包...终于亮爪子了?”
筒子楼开始震动。
玉质墙壁向内挤压,翡翠地板拱起波浪。
陈建被荆棘藤蔓捆着拖向不断缩小的空间,脓血混着金丝从胸口汩汩外涌。
“烂泥就该待在阴沟里。”
慕容云海踏着满地金液走向劳斯莱斯,车门关上前的刹那,他回眸扔来句话:“你越疼,她的泪越值钱。”
黑暗吞没视野时,陈建抠进胸口的血洞。
溃烂的皮肉下,金丝正编织成发光的茧。
翡翠脓浆漫过头顶前,他看见对面黑屏的广告幕墙上,自己浑身缠满荆棘的倒影旁,浮现一行血字:笼中雀的锁,是金子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