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论坛”临安茶馆“的帖子正在疯传：#灵隐寺假和尚包养女主播#，模糊的监控截图里，智空和尚的劳力士鬼王表闪着一线冷光。
发帖人ID叫”扫地僧“，头像是一尊缺了半边的地藏像。
刘欣雨的指甲在触控板上划出尖响。
照片角落的莆田医院输液袋、KTV包厢里的开光证书堆、智空搂着女人腰肢的手——那只手腕内侧有道月牙疤，和她三天前在茶室瞥见的戒疤形状完全吻合。
"施主，借个火。
"算命摊老头递来的打火机印着***广告，火苗蹿起时照亮她瞳孔里的数据流。
论坛私信突然弹出新消息：”他有真名，叫张王德发，2015年因诈骗罪入狱。
“附件压缩包里是裁判文书网截图，还有张看守所合影——剃光头的智空正对镜头比耶。
"得在药师佛诞日动手。
"她盯着黄历上的红圈，那天是智空负责的水陆法会。
鼠标滑过论坛跟帖里受害者的哭诉：孤寡老人被骗棺材本、不孕妇女被推销”转胎丸“、大学生贷款请往生牌位……每条评论都是淬毒的香，正适合***伪佛的金身。
法会当天，后山茶室的沉香在暴雨前格外浓郁，混着陈年龙井的涩味钻入鼻腔。
智空和尚腕间的劳力士鬼王表盘折射着供灯烛火，在一位孕妇浮肿的眼睑上割出一道金线。
"十世福报换一世罪孽，这西十九盏长明灯..."檀木念珠擦过POS机镀金表面，智空的喉结在月白僧袍领口滚动。
跪坐的孕妇突然抽搐，隆起的腹部将抵押合同压出褶皱，网贷催收铃音与木鱼声在香灰弥漫的茶室里共振。
刘欣雨今天是来砸场子的，为了不让假和尚起疑心，她身着一身休闲装坐在孕妇侧面的茶台旁，像是一个考研落榜的大学生，她翻动考研英语真题集的指尖发凉，孕妇眼前那本《孕产指南》插图里的胎儿正对首播镜头。
"师父可曾读过《长寿经》第三卷？
"刘欣雨突然问到，青烟掠过休闲服袖口的霉斑，手机支架上的补光灯将她的影子钉在经幡，"供药一盏胜千灯，这不过是叶酸缺乏症..."茶宠金蟾突然发出"咯"的轻响。
智空捻动紫檀佛珠的手顿了顿，戒疤未愈的腕部擦过雷击木法尺。
十万在线观众的弹幕在手机屏幕炸开时，孕妇的汗水正浸透合同上"日息3%"的血红印章。
"施主慎言！
"法尺敲击供案震落香灰，僧袍后领的汗渍在烛光中泛黄。
刘欣雨摸向帆布包的动作被木鱼声掩盖，指尖触到两张打印模糊的照片——几天前在莆田博爱医院论坛扒出的旧帖里，穿白大褂的医托身后赫然亮着流产手术灯，而另一张照片上，同个男人正与智空在茶室握手。
檐角铜铃被热浪掀动的刹那，执法记录仪的红色光点扫过梁柱。
智空突然举起雷击木指向供灯，年轮纹路在强光下显出药剂腐蚀的蛇形痕迹。
网红主播的惊呼声中，金蟾眼珠滚落在功德簿的网贷名单上，每笔高利贷后面都粘着香灰凝成的胚胎形状。
"菩提本无树啊师父。
"刘欣雨突然出手，摔碎的金蟾肚里掉出电子芯片，淘宝鉴定页面的防伪码在首播间投屏。
功德簿上的高利贷记录正巧与防伪码重叠成条形码图案。
智空举起雷击木法尺的瞬间，闪电劈开茶室窗棂。
强光下药剂腐蚀的年轮纹路宛如毒蛇，顺着法尺缠绕到他暴起青筋的手腕。
金蟾眼珠滚过香灰胚胎时，蓝牙音箱突然爆出金属器械碰撞声——某位匿名网友上传的录音里，"流产业绩达标分你两成"的声纹波动正化作三十万香火钱流向图。
"AI合成的玩意，不要相信！
"智空獰笑着点开抖音主页，置顶视频却在循环播放同一段录音。
他腕间佛珠突然崩散，108颗刻着六字真言的木珠滚向墙角监控室。
瓷器碎裂声混着档案袋撕裂的脆响。
檀香味里泛起朱砂的铁腥——刘欣雨的休闲装正渗出如往生被的暗红，将抵押合同上的指印染成新生儿掌纹。
蓝牙音箱本来诵经不知何时突然爆出器械碰撞声音，声纹图谱在首播间化作三十万香火钱的流动路径。
当最后一道闪电劈开茶室窗棂，雷击木截面的化学纹路正巧投影在功德簿的空白页，宛如未足月婴儿蜷缩的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