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将平板电脑推过谈判桌，屏幕上跳动的财务报表在会议室顶灯的照射下泛着冷光。
她指尖轻点，三张不同年份的资产负债表同步弹出，“这种程度的漏洞，恐怕证监会会很感兴趣。”
星垣集团会议室的气压骤降。
傅沉舟靠在真皮座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桌面，黑色西装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表的铂金表链。
当他抬眸的刹那，苏晚握着钢笔的手猛然收紧，墨水在合同上晕开深色斑点——那双眼睛，还有眉骨的弧度，分明是她在无数个深夜回忆里描摹过的模样。
“苏小姐的情报网倒是灵通。”
傅沉舟轻笑出声，声音却像淬了冰，“不过用这种手段，可拿不下这次并购。”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报表，“这些数据不过是给竞争对手设的饵，没想到最先上钩的，是盛华资本的美女总监。”
苏晚强迫自己冷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顾沉舟离世己经三年，此刻坐在对面的男人，除了面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侵略性。
她勾起嘴角，将合同推回：“傅总既然早有准备，不如开个价？”
谈判持续到深夜。
当苏晚走出大厦时，夜风卷起她的真丝衬衫下摆。
手机在包里震动，助理发来消息：星垣集团突然撤资，盛华股价开盘跌停。
她猛地转身，透过玻璃幕墙，看见傅沉舟站在二十层落地窗前，手中红酒折射出猩红的光，正遥遥望着她的方向。
凌晨两点，苏晚的公寓被刺耳的门***划破寂静。
猫眼外，傅沉舟倚着墙，领带松散地挂在颈间，西装口袋露出半截文件袋。
“不请我进去坐坐？”
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关于三年前盛华资本的‘财务优化’项目，我想我们有必要聊聊。”
苏晚的心脏漏跳一拍。
那是盛华最隐秘的污点，当年她亲手操刀的并购案，用复杂的股权架构掩盖了母公司的巨额亏损。
“傅总这是在威胁？”
她打开门，冷气裹挟着他身上的松木香水涌进来。
傅沉舟径首走向酒柜，抽出一瓶威士忌：“聪明人不谈威胁。”
他倒了两杯酒，琥珀色液体在水晶杯中摇晃，“退出这次竞标，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他忽然逼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毕竟苏小姐这么拼命，也是为了保住盛华吧？”
苏晚后退半步，后腰抵在桌角：“如果我拒绝？”
“那明天的财经头条，大概会是‘盛华资本财务造假实锤’。”
傅沉舟举起酒杯，冰块碰撞声清脆，“顺便提一句，证监会最近正在严查并购重组。”
他将酒杯放在她手边，转身离开时丢下一句，“想好了随时联系我，苏小姐。”
门重重关上，苏晚瘫坐在沙发上。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切割出冷硬的线条。
手机屏幕亮起，是母亲的视频通话。
画面里老人躺在病床上，身后的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小晚，医生说手术费......”苏晚握紧手机，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状的红痕。
盛华不能倒，她更不能输。
凌晨西点，她拨通林知薇的电话：“帮我查傅沉舟，从他的童年到星垣集团的每一笔海外投资，我要最详细的资料。”
三天后，星垣集团慈善晚宴。
苏晚穿着与顾沉舟初见时同款的酒红色鱼尾裙，钻石项链在锁骨间闪烁。
当她踏入宴会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
傅沉舟站在旋转楼梯上，黑西装与白衬衫衬得愈发冷峻，看见她的瞬间，他握着香槟杯的指节骤然发白。
“苏小姐今天很特别。”
傅沉舟伸手邀舞，掌心的温度透过丝质手套传来。
苏晚将手搭在他肩上，熟悉的触感让心脏疯狂跳动。
舞曲悠扬，他突然贴近她耳畔：“苏小姐，你在怀念谁？”
苏晚仰头望进那双和顾沉舟如出一辙的眼睛，指甲几乎刺破他的西装：“傅总不如先解释，为什么你的商业手段，和我死去的恋人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