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香槟杯轻抿，目光却始终锁在人群中谈笑风生的傅沉舟身上。
宾客们的寒暄声混着钢琴旋律，在宴会厅里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而她和傅沉舟，正在这张网里进行着无声的博弈。
“苏小姐对傅总很感兴趣？”
林知薇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指尖转动着酒杯，眼神意味深长。
作为星垣集团的副总裁，她和傅沉舟相识多年，此刻看向苏晚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和敌意。
苏晚轻笑一声，将香槟杯放在路过侍者的托盘上：“不过是商业对手，多关注些总没错。”
她的余光瞥见傅沉舟与几位董事握手，转身时，西装口袋里露出一角银色怀表——那是顾沉舟生前最爱的遗物，此刻却出现在傅沉舟身上。
心跳陡然加快，苏晚借口去洗手间，快步穿过走廊。
镜面墙映出她苍白的脸色，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七年前的那个雨夜，顾沉舟也是戴着这块怀表，在音乐学院的琴房向她求婚。
“等我在国际大赛获奖，就娶你。”
他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三个月后，却传来他车祸身亡的噩耗。
“在找这个？”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晚转身，傅沉舟倚在门框上，手中把玩着那枚怀表。
表盖打开，里面嵌着的照片赫然是顾沉舟的侧脸。
“苏小姐和顾沉舟，似乎有段很精彩的故事？”
他挑眉，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苏晚攥紧拳头，指甲几乎陷进掌心：“傅总调查得很清楚。”
她上前一步，首视着那双与顾沉舟相似的眼睛，“这块表，为什么在你手上？”
傅沉舟将怀表收回口袋，突然逼近。
苏晚后背抵上冰凉的镜面墙，他身上的松木香水混着威士忌气息将她笼罩：“想要答案？”
他的手指划过她泛红的脸颊，“退出竞标，我就告诉你关于顾沉舟的一切。”
苏晚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傅总觉得我会为了一段过去，放弃整个项目？”
“盛华资本现在的现金流，撑不过三个月。”
傅沉舟的声音低沉，“苏小姐这么拼命，不过是想保住公司，给重病的母亲换更好的治疗。
如果我把那份财务造假的证据交给证监会......”他顿了顿，看着苏晚骤然变色的脸，“你猜，盛华还能撑多久？”
洗手间的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中，苏晚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傅沉舟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明天下午三点，来星垣大厦顶楼。
带着你的答案。”
灯光重新亮起时，走廊里只剩苏晚一人，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松木香水味。
回到宴会厅，苏晚强装镇定地应酬着宾客。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医院发来的缴费提醒。
母亲的手术费还差三百万，而盛华的账户己经见底。
她捏紧手机，指甲在屏幕上划出一道裂痕。
第二天，苏晚准时出现在星垣大厦顶楼。
落地窗外，整个城市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傅沉舟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摆着两份文件——一份是盛华的财务造假证据，另一份，是并购案的终止协议。
“考虑得怎么样？”
他推过钢笔，“签了字，你想要的答案，还有盛华的未来，都能保住。”
苏晚盯着那份终止协议，眼前浮现出母亲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她伸手握住钢笔，笔尖悬在纸面迟迟未落：“我要先知道，你和顾沉舟到底是什么关系。”
傅沉舟靠在椅背上，目光深邃：“他是我的孪生哥哥。”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苏晚眼前发黑。
“不过很可惜，他没机会告诉你这些。”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嘲讽，“毕竟，他的死，和你也脱不了干系。”
苏晚猛地抬头，钢笔在协议上划出长长的墨迹：“你什么意思？”
“当年那场车祸，真的是意外吗？”
傅沉舟起身逼近，阴影将苏晚笼罩，“顾沉舟出事前，正在调查盛华的财务问题。
苏小姐，你说，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他俯身，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签了协议，我就把真相全部告诉你。”